随着房间门重重的合上。</br> 伍北压抑在心头那最后一抹倔强,最终荡然无存,将脑袋匍匐在双腿之间,无声的哽咽起来。</br>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放声大哭,可是当泪水划过鼻梁,他才发现最疼的,永远都是无声的,此刻的他,甚至连最起码的声音都难以发出,喉咙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一般的难塞。</br> 从最一开始,赵念夏就表现出足够想要陪伴他走完这一路的决心,可他不敢呐,更不乐意让那个心心念念惦记他的女生陪着一起打不知道输赢的赌。</br> 我连后路都没有,又怎敢让你和我走!</br> 在赵念夏出门的那一刹那,他是真的很想拉住对方的手。</br> “呜呜呜..”</br> 终于,尝试良久后,伍北还是哭出了声响。</br> 这一刻,他像个无助到极点的孩子一般,迷失在陌生的路口。</br> 拼尽全力的想要打下一片江山,冥思苦想的想要为她戴好凤霞披冠,可最终抵不过一句毫无建树!</br> 这一刻,他的心底没有任何愤怒和憎恨,有的只是苦笑和彷徨。</br> “喏..”</br> 冷不丁间,一叠没有拆包装的面巾纸出现在伍北的面前。</br> 顺着对方那只花花绿绿的手臂望去,伍北看到了君九的脸孔。</br> “你怎么..”</br> 怔了一怔,伍北迅速拿手背抹擦干净泪渍和鼻涕。</br> “我不走是因为大小姐告诉我,这间屋里有她最在意的男人,她还告诉我,如果我愿意等、愿意看,可以亲眼见证一个王朝的崛起,我觉得她是在痴人说梦,所以就留下来瞧瞧。”</br> 君九将面巾纸往伍北的脸前抻动几公分,声音平淡的开口。</br> “那你是在浪费时间,别说什么王朝了,下一餐吃什么我心里都没数。”</br> 伍北的表情僵动一下,一把夺过去面巾纸,很不修边幅的“刺啦刺啦”擤了几手大鼻涕,接着摆摆手驱赶:“走吧哥们,你是个能人,甭管特么跟谁,都照样能独树一帜,别从我这儿浪费时间了。”</br> “无妨,我时间比较充足。”</br> 君九晃了晃脑袋。</br> “你好像他妈缺心眼,我都明明白白告诉你了,我就不是那块料,狗毛的王朝,傻缺的霸业,我撑不起来!”</br> 伍北骤然提高调门,食指用力的戳动在自己的脸颊咆哮:“来兄弟,你特么看看我,眉稍单薄、下巴稀瘦!我长了那副称王称霸的尊荣没?搁我这儿浪费时间有一点点的价值没!”</br> “大小姐说得对,你会陷入短暂的神志不清,我不想跟你多说,你觉得你是啥,那就是啥,好吧?”</br> 君九不为所动,耸了耸肩膀头,转身走到窗户的旁边。</br> 窗外肆虐的春风吹乱他的发梢,将他紧紧贴在后脑勺处的鼠尾鞭刮的胡乱颤动,君九却如同没有任何反应一般,胳膊弯曲俯在窗台边,静静的眺望着院方。</br> “不是,你听不懂我说啥么?没了!在我这儿没有任何宏图霸业,比上我扛不住罗天那如有神助的人脉关系,比下我拼不过赤帮根深蒂固的马仔门徒!我算啥呀?一个半路出家的盲流子,行走江湖靠的无非是三分莽勇、七分运气,当这一切褪去,我就是个毛都不是篮子!”</br> 伍北卖力的挥舞着双臂嘶吼,不知道是在发泄赵念夏的最终一别,还是在抱怨自己的无力抗拒。</br> “这栋楼真低,连半个锦城的风景都看不到。”</br> 面对伍北的歇斯底里,君九没事人一般鼓着腮帮子吹气:“我说伍哥啊,排兵布阵的玩了这么久,最后连决战都没发起,你就直接鸣金收兵,咱不论值不值哈,就问你甘心不甘心?大小姐的原话,罗天再威武,抵不住你的眉宇凄楚,赤帮再宏伟,抢不过虎啸那一丝霸王之美!如果你甘心沉沦,如果你愿意她嫁作人妻,那拿她祝你万事尽遂,如果你觉得伍字应该雄霸大江南北,她愿意削发铭志等王归!”</br> 君九的这一席话语,瞬间让伍北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他不可思议的看向对方。</br> “大小姐让带的话我都说完了,作为朋友,我再送你一句,狗叽霸的王权富贵,只要你乐意,身边的袍泽愿意陪你征战南北!”</br> 君九舔舐两下嘴唇上的干皮,拔腿走向门外。</br> 空荡荡的房间里,伍北如同雕塑一般的杵在原位。</br> “叮铃铃..”</br> 恼人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看到是王顺的号码,他长舒一口气接起。</br> “哥,保险公司的理赔不用想了,现在人家不要求咱们赔偿故意损害电路骗保都算得上仁至义尽,比较难受的是咱们旅游公司旁边的一家照相馆和一家旅店因为火灾受到了损害,现在追着咱索要补偿。”</br> 王顺气急败坏的出声。</br> “嗯,我知道了!”</br> 伍北摸了摸鼻尖回应,那双原本空洞的眸子陡然泛过一抹精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