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秦川”要开演唱会了。
他叼着烟,陷入沉默。
贾树道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转头看秦轻雪,说,“我的公关部主管说,孟时是一个弃子,我们把火烧到他背后的轻雪传媒身上,事情自然就解决了,于是他给了我这个。”
贾树道从包里拿出了《乐队》的策划书。
孟时在车上说华石下水了,但压根就没把《杀死那个河州人》给秦轻雪他们看。
所以,秦轻雪对于两人的对话,细节地方没听太懂。
但为了不丢人,勉强维持着两句话一点头的频率,以此表示你们说的我都懂。
现在看到《乐队》两个字,淡定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
不过她没有说话,因为有一节很贵的课教过——如果你没想好说什么,那就先不要说话。
秦轻雪在桌子底下用脚碰孟时。
孟时回过神,看到桌面上的《乐队》。
这是他回京城登上鸟巢的入场券。
他用这个,换了秦轻雪带他去见崔建军。
孟时伸手把策划案拿起来,“所以,华石准备放弃张仁沛,上这辆车?”
演唱会收益再高,终究不长久,也没有未来。
但这《乐队》策划案,贾树道觉得有成为第二个《歌手》的潜力。
而且这个项目背后是崔建军和秦庆国,乃至张晋帆的启迪音乐。
用时髦的话说,这个项目面子果实拉满了,翻车的几率很小。
所以。
一个新类型、长久稳定,同时收益可观的音乐类项目。
一个注定昙花一现、现在还有可能败坏公司名声的巡演。
谁都知道应该怎么选。
贾树道和孟时对视,笑,“我想看你怎么把台子掀翻。”
“你是想我把张仁沛弄‘死’,你再接手。”
孟时把烟按灭,把手里的纸放到贾树道面前。
贾树道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孟时。
孟时把翘久了有点麻的脚放下,人往后仰了仰,看贾树道,“促成八百里秦川答应演唱会的电影是我拍的,名字叫《流夏》。”
贾树道瞬间想到了那个他点进去,发现有九十分钟,又退出来的视频。
“后期是陆成康做的,编剧是陆端存,配乐是……楼三。”
“我二十四号来京城,给了秦轻雪这两张纸,她带我去见了崔建军,二十五号晚上崔建军带我去见老五。”
“崔建军是这么介绍我的,‘这是孟时,想去给三唱首歌’”
“老五说,‘他说想见你一面的’”
“二十七号,我送楼三去殡仪馆,回来的路上下车去了轻雪传媒,在那里写了首歌叫《礼物》。”
“秦庆国对我说,你也不过是想借着三的葬礼成名,你不比张仁沛高尚。”
“今天,我登台前就把《杀死那个河州人》上传了。”
“你们在红楼,莺歌燕舞。而我在西游,带着猪一起取经。”
孟时摸了摸自己圆头,没了再和贾树道扯皮的耐心,“贾经理,我们一开始就不在一个地方,所以你注定赢不了,这个项目,华石也没戏。”
秦轻雪一开始还挺感动,她没想到孟时和楼三还有这一重关系在里面。
同时也为秦庆国说的话感到羞愧。
但孟时说到带着猪一起取经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被冒犯到了。
而贾树道在这一瞬间失去了最擅长的言语。
就像刚刚在胡同口遇到的那个木讷少年,听到李姜山说,你明天不用来打扫了,一时手足无措。
因为,他终于确定,孟时不仅真的有能力,一脚把张仁沛搭的台子,踩的四分五裂。
他还能再顺手把华石的脑门打一个洞出来。
孟时和楼三虽然没有见过面,但这种关系,才是最可怕的。
有句话叫知音难觅,从古到今这种关系都是要被传唱的。
水军再多,控评再厉害,都没用。
只要孟时让开始发力,从头开始一步步的解读《杀死那个河州人》。
当他说自己在楼三的葬礼上是灵堂艳/舞的时候,那圈里就再没有人敢上张仁沛搭的台子,即便这个舞台再夺目。
就像孟时说的,我在西游,你在红楼。
红楼莺歌燕舞,最后落了个食尽鸟投林,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西游一步一难关,但最后求取了真经。
感觉自己始终稳坐的贾树道,再笑不出来了,半晌,“我们从来不是敌人,你也不需要做那只带金箍的猴子,那个视频可以只是一个风格奇特的MV,华石可以让张仁沛托你上岸,我们……”
孟时站起来,伸手比了比门外,“贾经理,时候不早了,回吧。”
贾树道坐了十几秒,起身离开了。
秦轻雪看他离开,满脑门问号,“什么猴子?什么M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