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词,这个方言我真的完全听不懂。
能和我们分享一下,《流夏诞生的过程么?”
杨衣着手给《流夏操作龙标,参加影展,后续再卖到电影频道放映,主要目的自然是因为她现在身处的国家项目“语保工程”,给后续的正教授职称评定添砖加瓦。
但话自然不能这么说。
“当初端存把孟时拍摄的成片送给我,让我帮忙斟酌字幕的时候,我一下就被这种无法言喻的质朴所感动,我跟他说,这种纯粹的片子,如果不能上映真的太可惜了。”
杨衣正色道:“这部纪录电影名字叫《流夏,主角刘夏是一个留守儿童,但这部电影却并不是惯常的留守儿童视角。
因为,他并没有人们以为的那种留守儿童的忧伤。
父母的缺失,奶奶的关爱已足够弥补。
小主角刘夏在乡下的日子,被镜头展现的聪明童趣和美感,他有很多小伙伴,虽然时常闹掰,但也能转眼和好。
打弹珠,沾蜻蜓,打水漂,烤番薯,游野泳。
孟时镜头里展现的刘夏的童年,也是他的童年,同样也是一代人的童年。
虽然相对于城里来说,是断代的。
没有城里孩子那些新式玩具,电子产品,电脑游戏,短视频,但大自然的一切,都可以成为他的游戏。
那些只属于乡下的快乐,对如今已是中年的80后来说,实在太熟悉了。
只不过拥有这些记忆的人,早已离开乡村,留在村子里的,是越来越少的孩子和越来越多的老人。
这部记录电影里,真正让人心疼的不是那些被称为留守儿童的孩子,而是那些日渐无力的老人。
年轻人涌入城市,古老乡村无法提供更为现代化的教育和资源,乡村的荒芜无法阻挡。
留在乡村的老人和他们的乡音一起,共同走向寂静的消亡。
人们要求时代发展的速度,使得时代无法提供足够的时间,让这些老人们来适应和赶上。
刘夏的奶奶用的是老式的手机,却始终不会接打电话的按钮。
我也想起自己的父母,当手机换代成智能手机后,他们很长时间都是拒绝的态度,手指在屏幕上僵硬的划来划去,按向屏幕的某个点,不是太用力,就是按的位置不太准。
要求老人们跟上时代,真的没那么容易。
电影的最后,刘夏奶奶送别儿孙,走在已经回家的路上,两边是割净的稻田,对面是西下的落日。
我能想象,摄影机关闭后,她独自回家,独自开门,独自收拾儿孙吃过饭以后的碗筷,独自老去。
她剩下能做的事只有和时代告别……”
她后面的话孟愈远没听进去,只是轻声说,“我也该和时代告别了。”
江由壮着胆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一代人终将老去,总有人正年轻,老孟这片子里你认识的人没剩几个了吧,也该去看看了,而且你才五十出头,不算老。”
孟愈远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