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一亮,亮得沈青云心里哇凉哇凉的。
“刚还儿行千里母担忧,这会儿精神了?”
沈府上下,我娘官瘾最大啊……
沈青云摸摸鼻子,请了安离去。
深夜。
禁武司。
后花园。
一匹老马出现。
在一百五十一个大字面前站立良久,又把跋文印入脑海……
老马心头暖暖的。
继而,他朝禁武司马场走去,大板牙也开始闪烁寒光。
“葬于荒郊也就算了,但别养其他马啊!”
“养马也就算了,别养驴啊!”
“养驴也就算了,别养公驴啊!”
一想到自己下葬方一日,公驴母马就在他坟头垒高高,他气不打一处来。
“少爷不是这种人,这主意是哪个牲口想出来的,今日本座便要一探究竟!”
老马入马场探寻究竟。
霍休在公房秉烛夜……自剖。
书案旁,垒着厚厚一摞抄纸,全是被秦墨矩以各种理由打回来的旧稿。
“陛下一日未见任何官员!”
“六位部堂也没见着,在御书房坐了半日!”
“小顺子公公看似嬉皮笑脸……实则,还真是嬉皮笑脸!”
“绝对有问题!”
霍休掷笔,老眼精芒闪烁。
“若说没见,也不对,小沈他……嗯?”
难道小沈今日进宫演练体操,出岔子了……
“但什么样的岔子,他逍遥自在,我搁这儿自剖六十多遍?”
咬牙坚持到天亮,见是小顺子打着哈欠来取稿,他连忙拉人。
“老大人,您就别为难奴才……”
“我也不问其他,”霍休笑眯眯道,“我就想知道,昨日小沈进宫,又给你塞了多少金票。”
小顺子脸色一垮:“大人,奴才归内务府管……”
“你家大太监的生意,归老夫管。”
小顺子纠结一炷香,轻轻一语,拔腿就跑。
霍休如遭雷劈,怔立当场。
“我,我是让你竭力呈现体操,以便陛下偷……指点,你,你把陛下打,打了?”
下意识摸摸脑袋,还在,霍休悻悻,却立马又目瞪口呆。
“他能打陛下?开什么修仙界玩笑!”
诶?
“不对不对,打不打关老夫何事!”
霍休又开始切齿。
“打人的又不是老夫,老夫甚至不在场……诶?柳高升?”
霍休懵逼。
老夫为何会想起此人?
下一刻,他得到了答案。
“小沈依旧,陛下成了我,我成了……哈!哈!哈!”
大笑三声,霍休气呼呼找到吕不闲。
“小沈何在!”
“大人,小沈怕是都到锦州了。”
“这么快?”
“大人,他有五境灵舟……”
霍休听了,开始抹泪:“五境灵舟,还是我给他保住的,是不是!”
吕不闲连连点头。
“他都不来看莪一眼……”
“呃,小沈倒是在后花园留了东西,不知是不是给大人的。”
空中。
上了灵舟的景田,刚从舟头踱到舟尾,沈青云出现。
“景大人,锦州到了。”
我都还没尝试负手立舟头的英姿,就到了?
探头俯瞰,果真一片绿意盎然,景田不免悻悻,夸道:“灵舟,果真不同凡响。”
相隔数月,再见锦州军,气势就不同了。
每个军士似乎都成了磨利的枪尖,双眼炯炯,锐气逼人。
锦州军大营,更充斥着浓浓的铁血气息。
一行三百零二人刚出灵舟,柳飞黄和柳一品带着一队骑兵抵近。
“伯父,大哥!”
“哈哈哈,青云,想死你叔了!”
与此同时。
禁武司后花园。
律部众人皆在。
吕不闲郎朗出声,念着苍缅石碑上的文。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随着声音持续,众人发现方才还生气的大人,脸色渐渐红润,眼神恍惚,似还有水波荡漾的光彩。
待念完,霍休转身就走,老腿精神得跟怀春小姑娘似的。
众人面面相觑。
“这算啥?”
“沈哥绝技。”
“这我知道,但他人都不在……”
“沈哥绝技中的绝技,马后屁是也!”
“又开眼了。”
……
众人走。
司马青衫留下,且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