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婵真神色纠结,“芸桃,这一次我恐怕不能带你去。”
“若这次只有我一人去赴宴,我也就带你一同去了。”柳婵真解释道,“但这一次我身边还跟着一位我婆母派给我的嬷嬷,我若是带上你,定会被我婆母知晓。”
柳婵真绞了绞帕子,“这是我第一次代表司家出席宴席,我不能出差错。”
芸桃亦不是胡搅蛮缠之人,她听了柳婵真的为难后,眼中闪过一抹落寞,但随即还是强撑着露出一抹笑,“原来如此,对不住柳妹妹,是我唐突了。”
同为女子,她理解柳婵真嫁人后的不易,若是犯了错,免不了会被婆母责罚。
柳婵真瞧着芸桃哭红的眼,终是心中不忍,她问,“你还不打算放弃吗?”
芸桃还想说话,柳婵真直接问道,“若谢氏与邵宴的婚事定下,谢氏便是邵焱板上钉钉的正妻,你难道想做他的妾吗?”
芸桃蓦地一颤,她虽是庶女,但到底是老侯爷的女儿,所受的教育绝不会让她甘心去做个妾。
而且柳婵真也知道芸桃天性爱自由,一心向往着外面的世界,她怎么可能愿意做终其一生困于后宅的妾?
芸桃死死咬着唇,娇嫩的唇都被她咬出了血淋淋的血,“我绝不做妾。”
她的手狠狠抓住榻上的凉席,指尖因用力而隐隐泛白。
她可以接受她了无牵挂地同邵宴陪她浪迹天涯,但不能接受做他深藏金屋的妾。
柳婵真眼中闪过一抹宽慰的笑意,“这就是了。”
“无论他有何苦衷,无论真相是什么,他都选择了背弃你,难道你还要继续犯傻吗?”
芸桃垂下眼帘,轻声道,“柳妹妹,我明白了。”
“我会仔细想想的。”她说着又抬眸对着柳婵真莞尔一笑,道,“多谢你专程来告诉我这个消息,不然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你能想通就好。”
柳婵真又与芸桃闲聊了几句,并在芸桃这儿一面吃了一顿便饭。
饭桌上,柳婵真望着桌面上摆着的饭菜,忍不住顺口感慨了一句,“我在这儿住久了,就连胃口也随了侯府。”
“怎么说?”芸桃问,“难不成是司府的饭菜不合口味?”
柳婵真笑道,“那倒也不是,司府的饭菜亦是美味可口,只是先前吃惯了侯府的饭菜,不免有些怀念。”
芸桃笑着说,“这有何难,你若真喜欢,我让厨房的师父去你司府待上两日,待司府的厨子会了,再回来就是了。”
柳婵真摇摇头,“算了,来来回回的怪折腾人,若让司府的人知道他们嘴上虽不说,但心里难免会有芥蒂。”
柳婵真在芸桃这儿吃过饭,赶在日落前回了司府。
次日一早因着要过谢府赴宴,柳婵真起了个大早,简单的洗漱一番就往谢府去了。
邵氏的几位皇子她也见过好几位了,而这位十一皇子她却是从未见过。
邵氏皇族虽说性子古怪,乖张,暴戾,但人人皆生了一副好皮囊。
哪怕是邵焱那样的魔鬼,若是不发疯瞧着也是风流俊朗,玉树临风。
她在席上远远看了一眼与谢氏夫人说着话的十一皇子,果真是恍若神人,五官如刀削,深邃且立体,许是因着有异族人的血统,那双如大海般的蓝眼睛望之宛若坠入深海,被他绵绵的情意所淹没。
柳婵真叹了口气,难怪芸桃会为他神魂颠倒,痴心不悔,哪怕没有皇子的身份,仅凭这张脸也足以轻易偷走一个女子的心。
因着这是柳婵真第一次独自一人参加这种京中贵妇所举办的席面,所以她一直都是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默默观察着四周,不出挑也不犯错。
宴席吃至一半,谢府门口忽而传来喧哗声,众贵妇皆回眸看去,只见府门口站着一位聘聘婷婷的姑娘,她满面泪痕,似是在哭泣着什么,但她的话还没说,很快又被人拉了下去。
宴席出了这种事,众贵妇忍不住好奇互相探问起来,可谁也不知内情只得作罢。
过了一会,谢氏的夫人出席解释道,刚刚那女子是一位痴女,一直单恋邵宴而不得,因而得了癔症,今日不知从哪得了消息竟混了进来大闹,不过如今已经解决了,让大家放心。
柳婵真对于谢夫人的说法持怀疑态度,若她不曾了解十一皇子的为人,或许会信了,可她就认识一位被十一皇子所蛊惑的姑娘。
这顿饭柳婵真是吃得心不在焉,若有其余夫人上来打招呼问婆母好,她也就起身跟着附和两句,又加之有婆母的嬷嬷指点,这顿宴席倒也没什么差错。
宴席结束后,柳婵真竟在谢府门口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她眼中划过一抹惊喜,快步走上前,莞尔一笑,“你怎么来了?”
司云华顺势牵起她的手,笑着说,“我的事正好刚刚忙完,就顺路来接你回去。”
顺路?可谢府与司府可是两个方向,这顺得是哪门子的路。
但柳婵真也没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