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婵真承认她的心在这一刻刺痛了一下。
她知道她不该,知道她该高兴,该祝福,可心却不由自主的沉闷了下去。
她有点痛恨这样卑劣的自己,自私的自己。
她劝自己,或许她只是不习惯而已。
不习惯一个一直对她好以她为先的人,忽然把对她的特权转给了另一个人。
她走到芸桃身边,闷声问:“那位姑娘是谁啊?”
她们周围有很多姑娘,可芸桃一下就明白柳婵真所问的那位姑娘指哪位。
“她是秦楠的妹妹秦如月。”芸桃想了想又道,“近来哥哥一直被群臣催促着立后,而哥哥的态度一直很坚决,可这次却忽有转圜的迹象,且对这位秦姑娘甚为关照。”
“秦家本就是开国功臣,又是江宁城的老人。”
“这次的皇后人选中她可是最受瞩目的热门人选呢。”
原是如此。
柳婵真虽知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但这一幕蓦然在她面前展开时,她还是有几分怔愣,但她很快就调节好了情绪,笑着说:“原来是她,若表哥真能与她成就良缘,也算是了却了奶奶心中的一桩大事。”
芸桃点了点头看起来颇为认同的模样,“她哥哥是芸兰的丈夫,因而我也见过她几次,这位姑娘端庄贤淑,确实担得起一国之母的责任。”
“不过……”芸桃眉宇中有几分不解,“我们从前在江宁时就有所接触,可无论是在江宁还是入了京,哥哥始终没有要娶她的意愿,不明白怎么突然间就变了。”
柳婵真浅笑了下,轻声说:“日久生情也是常有的事,况且表哥的性子本就慢热。”
芸桃却摇摇头:“不对,我总觉得其中有问题。”
她虽算不上了解崔衡,但毕竟是一同长大的亲兄妹,她总觉得崔衡并不喜欢那位姑娘。
他和秦姑娘说话时也是温柔的笑着,可眼里的温度却不一样……
芸桃想到这儿看了眼柳婵真,至少哥哥看她时的眼神和她们所有人都不同。
芸玫已是吓得花容失色,她见所有的刺客都已伏诛,方颤颤巍巍地上前问道,“皇……皇兄,这是怎么一回事?”
崔衡:“只是一些混进府中意图行刺的燕朝余孽罢了。”
“燕朝余孽?!”芸玫身子一颤,险些原地摔倒也幸得身后的丫鬟们将她稳稳的扶住,“燕朝余孽怎么会混进来?”
崔衡不欲和她过多解释,只道:“放心吧,府上的余孽都已被清剿干净了,这帮人我也一直盯着,以后不会再起风浪了。”
这一闹,受惊的贵女们早已没了玩乐的兴致纷纷起身告退,宴席上出了这样的事芸玫也顾不上给芸桃介绍公子的事了,忙着处理后续的诸多杂事。
崔衡虽一直没有明着看柳婵真,可余光却一直注视着她。
他见柳婵真与芸桃凑到另一边说话去了,就故意带着秦如月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往她们附近去了。
柳婵真又听见那道清越如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吓到了吧?我送你回去。”
柳婵真循着声音困惑地看了过去,果真又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奇怪,他们怎么也过来了?
崔衡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竟抬头看了过来,还对她投以一个礼节性的微笑。
柳婵真一愣,随即也跟着笑了笑,只不过她的笑容中除了礼节外,似乎还多了几分鼓励的意思。
崔衡看着她如常的笑,气得险些捏碎手中的玉佩,他磨了磨牙,装作云淡风轻地低下了头,可心里却吃味极了。
他明明是想借秦如月让柳婵真吃味,可到最后气不过的还是他。
秦如月的视线落在他青筋暴起的手背上,嘴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她想了想故意踮起脚尖在崔衡耳边说,“皇上,您的计划看起来不太成功呢。”
这一幕落在其余人眼中那可是耳鬓厮磨的亲密,还未走的贵女见状纷纷投过去羡慕的眼神,连着芸桃也是一愣,她忙拉了拉柳婵真的胳膊,道:“你快看。”
柳婵真浅笑着说:“我看见了。”
芸桃见柳婵真还笑得出来,而且看起来没有一点生气难过的样子……
她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问,“你一点都不生气不难过吗?”
柳婵真摇摇头:“这样很好啊。”
“他们很般配,不是吗?”
其实柳婵真的心自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欢喜,反而有种失落与酸涩夹杂在一起的奇怪感觉,但她知道自己这样想是不对的。
她不能那么自私。
她不接受他,难道还要阻着他与旁人在一起吗?
芸桃看着她脸上的笑,良久,她喃喃道:“你是真的放下我哥了。”
崔衡捻了捻指尖,面上是如沐春风的笑着,可说出口的话却没什么温度:“照计划行事,你想要的我会给你。”
秦如月笑得有几分狡黠:“臣女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