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入了秋,地里面的水稻都收了。
再加上天旱,水田里也已经干涸。
方越家的地里,其中一大半种上了麦子,剩下一部分种了苕草和红豆。
如今作物都在生长,隔几天浇一次水就行。
倒是难得的能够忙里偷闲一段时日。
但,实际上看似有了些许的空闲时间。
对于社会最底层的农人来说,还需要去干其他活计,来赚取更多的生活所需。
或是挖些野菜,或是修理农具,总之不论做什么,都是闲不下来的。
农人,天生便是牛马,不得闲。
从生到死,忙忙碌碌。
大柳树,村头晒谷场,几个农妇在做着农活。
“你听说了吗?方木家的大小子方成,前阵子和隔壁周家村的周小花说亲,都已经快要纳彩了。谁知道那方木家竟然悔婚了。”
“不可能吧,方木家的一向老实本分,不会做这种事情吧。”
“这件事我听说过,前阵子方木家的大小子确实是和邻村的说亲,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档子事情。”
“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我有个亲戚是周家村的,她亲口给我说的,那还能有假!”
“这么说,这是真的了?”
“那肯定是真的,因为方木家悔婚,我听说那周小花,这些天在家里不吃不喝的,人都饿瘦了好几圈。真是造孽啊,这被人中途悔婚,以后可怎么做人呢!”
几個农妇婆姨边筛选着稻种,边煞有介事的议论着。
农户妇人便是如此,不能闲,只要闲下来,东家长,西家短的,乱嚼舌头根子。
况且,人的本性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又怕你过不得不好来借钱,又怕你翻身发家过得好。
现在不过是因为一点流言,还没有求证,还没有获得确认,就已经当成真的一样传播开来。
而村民农妇或许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这片耕作的土地,不识字,不读书,哪里有什么分辨真假的念头。
或许,本身就不想分辨真假罢了。
反正这种家长里短的事情,
‘嗯?这些人又在嚼舌头根子。’
却说这个时候,余寡妇从这几人旁边经过,本来她对于这种嚼舌头根子的事情,很是看不上。
但是隐约间听到这些人说的是方越家的事情,就忍不住的听了几句。
听到这些人污蔑方越家悔婚,害的女方不吃不喝,这种传闻现在听着似乎还不算什么,但是他也知道乡下这种地方,有些本来是好事的,都会越传越离谱。
她曾经就在书中看过一个故事,乃是先帝在位期间,有一名为庞聪的大臣,对魏帝所言三人成妖的故事。
言说,某天边城市井当中来了一个艳丽的妇人。一人说这妇人是妖邪所化,没人相信。又有一人也说那妇人是妖邪所化,有人便开始疑虑。第三人再说此人是妖邪所化。
到此,围观之人,竟是都相信这妇人真是妖邪所化。
那妇人竟被愚民火烧之,才知那妇人是人非妖。
所谓三人成妖,偏听偏信。
流言便是如此产生,人人不辨真假,最终酿成祸患。
就好像现在,还只是如此说。
若是再穿几天,什么私定终身,始乱终弃的事情都要传出来了。
到时候,方越家就是有嘴都说不清楚了。
余寡妇想到此处,当即记下乱传闲话的几人,赶紧便离去了。
~~~~~~
余寡妇走的不慢,很快就来到了方越家门口。
刚刚站定,看到院门半掩着,她敲了门,就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下一刻,她忍不住尖叫一声。
然后,赶紧转过身,捂住了眼睛。
“你快把衣服穿上。”余寡妇赶紧说道。
原来,这个时候,方越刚刚练完功,正在院子当中洗漱。
随便冲洗一下,用不了多少时间,所以就没关院门。
再说了这个时间段,也没人会来自己家。
所以,就没关院门。
没想到,这余寡妇竟在这个时候来了。而且还直接推开门就进来了,因此就被她看到了方越赤着上身的模样。
“嗯?余寡妇?有事?可是那张姝又闹事了?”
看到余寡妇,方越心里并没有什么害羞,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念头,他穿上一件短褂,才开口问道。
余寡妇平日里很少和村中人来往,只是带着自家的女儿,单独的过日子。
此刻,看样是专门上门,肯定是有事情。
自然就只能和张姝这个在他家里借住的人有关系。
“不是张姑娘的事情。”
余寡妇知道方越已经穿上衣服,她才敢转过身,实际上她刚才匆匆几眼,也没有看到多少。
只是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