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有他。
她把带来的饭菜放置在客厅尾部的餐桌上,叮嘱:“一会儿吃的时候,要是太凉了,你自己放微波炉里热一下吧。”
薄苏应:“好。”
谢长嫣视线下移到她的脚上,关心:“昨天复查脚怎么样了?”
薄苏回:“挺好的,再过一周就可以不戴护具了。”
谢长嫣点头,表示放心。
薄苏反过来问:“你呢?前两天复查怎么样?”
谢长嫣不以为意:“老样子,没大事。”
薄苏也点头:“那就好。”
两人相对而站,忽然就有些无话可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母女间就似隔了一层空气墙,再无法走近。
明明那一年刚去鹭城,告诉薄苏,妈妈履行了诺言,有能力接你回来了的时候,两人也曾相拥泪流,两颗心无比亲近过。
谢长嫣忍了又忍,还是装作不经意地问她:
“你去鹭城了?”()
薄苏神色平常,看不出什么,应:嗯,有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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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嫣挑明:“我看到别人发在网上偶遇你去喝喜酒的照片了。”
“在照片被更多人刷到前,我让人把相关流量截断了。”
“虽然你爸的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当初该清偿的都已经清偿了,但难保有心人要做文章。你表妹也要毕业了,偏偏选的和你一个专业,也不知道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你还是要注意一点,不要给人兴风作浪的机会。”她语重心长地提醒。
其实算不上责备,但有一瞬间,薄苏还是错觉自己回到了十二年前的那个秋日,那个肃杀的病房里。
那一年谢长嫣发现胃癌早期,需要手术切除胃的大部分,手术前,要求和她单独说两句话。
舅舅谢长业退出病房,退出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似看待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又似看待一个惹人厌的罪人。
薄苏知道,她确实是罪人,毕竟,谢长嫣是为了她才把自己的身体损耗成这样的,也是在和她争吵的过程中,发病倒下,送来急救的。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恹恹的母亲,在她开口前,便哑声答应了:“你安心手术,安心养病,我不会再联系鹭城的人了,手机号和Q|Q号,我都注销了。”
谢长嫣病容憔悴,却因此露出了欣慰的笑:“好,那就好。”
“这才是妈妈的好诺诺。”
仿佛那一年秋日萧索的风依旧在吹,吹进了这炎炎的夏日里。
薄苏垂下睫,轻声地应:“嗯。”
听不出情绪。
谢长嫣欲言又止。
算了,她这么大的人了,该是有分寸的,她怕多说薄苏逆反。总归这些年来,薄苏也没有让她失望过。她相信她。
她没再多说这件事,转移了话题,问薄苏:“对了,你舅舅让我问问你,纪家那小子是真的没机会了吗?他好像还对你念念不忘,托他爸爸来探口风。”
薄苏声音更轻了:“嗯。”
谢长嫣看她不甚兴趣的模样,有些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行,我知道了。”
她没再多做逗留,因为后面还有一场商务晚宴要参加,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了。
薄苏送她到门口,关上门,反过身,看向空无一人、精致冰冷的室内,半晌,伸手又漠然地把灯关上了。
视野陷入黑暗。
她缓慢地移动到沙发前,脱力坐下,似也融入了黑暗之中,与周遭毫无人气的死物不辨你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茶几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两下,亮了起来。
薄苏的眼眸也跟着闪起了一簇光亮。
她忍着胃部的绞痛前倾身子,拿过了手机,点开查看。
消息是来自于管青的,向她确认工作安排。
那一簇小小的光亮又灭掉了。
她无悲无喜地与管青沟通,确认好了相关事宜,退出对话框。
无法自抑地,她的视线又飘向了那条置顶对话条。
还是那副沉默的模样。
薄苏忍不住戳开,去戳她头像,就像往常那样,明明知道什么都没有,却还是忍不住有所期盼。
这一次,竟然有了意外之喜——姜妤笙发了新的朋友圈动态。
因为设置了仅三日可见,所以自加上以后,薄苏从未见过姜妤笙朋友圈有动态内容。
这还是第一次。
她点开,发现这条动态,是帮庄传羽发的。
截图的庄传羽朋友圈,是一条招租信息——招的永城路三十三号顶楼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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