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卓阳觉得他堂兄过得实在太苦了,这地方他多呆几天都呆不了,堂兄却一呆就是六年,回去他定要让父王去找皇伯父求情。
隔天就是冬至,林照夏问了长至和吕善长,得知大齐有“冬至大过年”的说法,冬至是祭祖日,全家要聚在一起祭祖,寄托对先人的哀思之情。
想着有一个多月没见到赵广渊了,大家心情都有些低落,林照夏便决定冬至这日把吕善长叫到一起吃饭,热闹热闹。
吕善长这些日子适应得不错,不知内情的人看他,只以为他是从外地来海市的,并不觉得他是从一千年前的大齐而来。
他对现代的电子设备用得很是熟捻,风土人情,语言文字等等也都在积极融入。
但林照夏知道他独自一人在这里,内心不是不孤独的,以前有赵广渊还能时常陪着说说话,可现在赵广渊已经一个多月没出现了。
“要是我爹明天也在就好了。”
长至听娘说明天要带他去逛街,去乐园玩,还要约着长伯伯和干妈一起吃饭,心里虽高兴,但也有些遗憾。
“分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啊。也许再过不久,你就能见着你爹了。”
安抚好长至后,见长至非要粘着她一起睡,林照夏也欣然应允。结果才睡下,林照夏却觉得自己飞了起来。
飞过长长的甬道,跃过层层屋宇,尔后飞到一处宫殿里,最后,她直直落在那里。
四周一片静谧,只有夜风吹过树梢的声音。荒草覆盖的院落,每踩一步,都惊起草丛里的各种虫子。林照夏有些害怕地站在院中。
这是哪里?
像是一处破败的殿宇,又像是,冷宫?
正打量着,就听吱呀一声,院门被人推开,一个灯笼先伸了进来,尔后一个身影闪身进来,又快速地关上院门。
有人来了?
林照夏想躲,可那人却像看不见她似的,走得飞快,径直从她身旁略过,进了殿内。
看不见她?
林照夏愣了愣,跟在那人后面。走步发出了声响,可那人却并未回头,果真是看不见她。
“殿下……”来人小声的呼唤。
林照夏跟进殿中。
殿内房柱那里,蜷缩着一个人影,埋首在膝中,头发凌乱,不知什么模样。
“殿下,小的打听清楚了,皇后娘娘果真是明天出殡。皇上说神宫还未建成,说是把娘娘先送到报恩寺,等神宫建成,再移灵至天寿山皇陵。”
那人听了这话,缓缓抬头,一副颓废至极的年轻脸宠出现在林照夏的面前。
赵广渊!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怎么了?林照夏急忙要上前。
赵广渊双目无神,眼神呆滞地看着来人。
他看不见林照夏。林照夏只好焦急地站到一旁。
眼前这人是赵广渊,又好像不是他。皇后出殡?难道是六年前的他!
就听他清清冷冷地说道,“按制,皇后大殓,不是要在宫中停灵三个月的吗,为何匆匆移灵?”声音沙哑,像一口破锣。
来人不敢看他,低下了脑袋。
赵广渊心中明了,嘴角讥讽,仰靠到圆柱上,“他竟连给我母后最后的体面都不肯。”
“是有大臣说,说,皇后娘娘那样的死法,太,太……有失皇家体面,所以皇上,便下旨明天移灵。”
“不体面?哈哈哈,不体面!”赵广渊仰头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林照夏在一旁看得心疼。在他身边慢慢蹲了下来,目光落到他的脸上。
赵广渊一脸哀痛,“我母后,贵为一国之母,本该一世雍容,享尽世间富贵,与他结为夫妻,是他的原配嫡妻,可谁料却落得这样的下场,连让大臣命妇们吊唁哭灵都不肯。”
他的母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孙子死在面前,心已经死了。
得知皇上也要治他的罪,毅然决然地用自己的性命换了他一条命。
他宁愿时光倒转,让他换下母后的性命。可他深知,若他也没了,母后是绝不会独活的。赵广渊心痛得无法呼吸。
转身,头重重地磕在柱子上。
那太监急忙去拦,“殿下,您千万别再想不开了,皇后娘娘用自己性命换您活着,您要是有个万一,让九泉之下的皇后娘娘情何以堪。”
是啊,母后一定很难过。他活也活不成,死也死不了。
赵广渊闭上眼睛,眼角滑下两行泪。
“皇上没有下令放我出去吗?母后明天出殡,都不肯让我去送送吗?”
那人头垂得更低,“奴才得了消息,就悄悄去找了齐亲王,齐亲王说他该说的都说了,跟皇上说哪怕让您去送完娘娘再关回来也行啊,可皇上还是不同意。齐亲王说,皇上对您,对您……”
“他怕是恨死我了吧。”怕是恨透了他。
“都是因为我才害得母后没了性命,让他被世人指摘。大齐近三十位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