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有些摸不清这姓林的套路。
身份压制她,她跟看不懂一样,言语打压,她也跟听不懂一样。
以为她会自惭形秽,这么大年纪嫁给越王,让越王放弃那么多年轻的贵女,也不怕别人说她不识抬举。现在见着那么多身份高又年轻的贵女,以为她会吓得连话都说不全。
可这落落大方的,一身自信,哪里来的?
“你等了我七弟这么多年,就不担心万一他回京了会失信,不接你回京,或是只让你做妾?”
“嗐,那有什么可担心的。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但我也不是没手没脚养不活自己。做妾是不可能的,不嫁人也没什么,日子总能过下去。再说我相信越王。”
昭华公主不明白她这股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话里那意思是说能嫁越王就嫁,不嫁也没什么?好像没把皇室放在眼里一样。别人攀都攀不上,她还不屑一顾?是觉得越王生不了孩子,所以对这门亲事可有可无?
昭华公主皱了皱眉头。越王再生不了孩子,那也不是一般人能肖想的。
昭华公主没再与林照夏说话,扭头只与一旁的其他姐妹说笑。
见昭华公主都不理会这位民间王妃了,好像孤立她一样,其他人见风使舵,也没有再与林照夏说话。
倒是惠妃生的四公主与林照夏多说了几句。
晋王世子周岁宴上,越王被人设计加害养在惠妃名下的十六殿下,后来越王洗脱了罪名,小十六也没事,听说还越发依赖七皇兄,这也让惠妃生的昭娴公主对久不见面的七皇兄产生了好感。
对他这位民间来的王妃自然也多了几分友善。
“七皇嫂不必忐忑,你是亲王妃,没几个人的身份能越过你。依自己心意来就好。”
林照夏做势狠松了一口气,“四公主这么说,我这心里就宽心多了。我这是多说一句都怕说错了,路都不敢多走一步。”
林照夏立刻就对这位看着极为温顺的四公主起了好感。果然良言就是比夹枪带棒的话暖人心。想着蒋夫人婆媳为她梳理的京中关系……
四公主嫁的是镇南将军家的次子,现在生了一儿一女,与驸马的小日子过得美满幸福。而她的胞妹五公主,配的是定北侯的次子。
惠妃生的这两个女儿,至正帝给定的都是掌兵的武将家。
再看看其他公主定的人家,都是大齐的老牌功勋或是掌兵权的人家。看来皇家也是要靠儿女联姻,来巩固关系的。
今天皇家送聘,一应皇室宗亲女眷都来观礼,并添了妆,也让林照夏认识了诸多皇室贵女。
聘礼送完后,接下来就是六礼中最后一礼“亲迎”了。大婚日定在八月初十,没剩几天时间了,蒋府越发忙碌。府中所有的下人加起来,也忙不赢。
赵广渊又从越王府调了一半下人去帮忙。鲁王妃也遣了二十几个下人来帮忙。
越王府把人调去后,越王府的人手也不够了,只好暂停酒楼的装修。把酒楼聘好的大厨伙计等人全调去越王府帮忙。这也完全不够,又从皇庄里调来人手。
司农司的一众大小官员,看着上官忙得脚不沾地,抱大腿之心,让他们也派了家中的下人和女眷前去帮衬。
上官大婚,可不得沾点福气喜气?而且越王虽穷,可大方得很。
就帮忙的这几天,家中女眷不是抱了各色布匹回来,就是抱着各色糕饼点心,鱼肉酒茶的,饱了一家人的肚腹。像杜知书这种八辈穷农,全家全族好不容易供养出来的寒门仕子,到了贵人遍地的京城,什么都不是。
七品小官,一年也就百来两俸?,京中房子都买不起,全家租着一进院子,挤挤挨挨住着,平日里哪有什么油水。衣裳都不舍得多裁几件。
可这些天光是越王赏下的布匹就够一家人一年的衣裳了。
这大腿必须得实实地抱牢了。
故司农司的大小官员,遣家人去王府,哪怕忙得团团转,也不亦乐乎。
赵广渊自然是看在眼里。同是京官,就他这司农司的官员过得官不是官,民不是民的,只怕家中的日子不好过。
司农司自来没什么油水好捞,年节也没什么赏赐,就凭那点俸?,想在京城这样的地界生活,怕是不容易得很。
有心想做点什么,起码得让跟着他的人,不再这么穷迫,只是这些天忙着准备大婚,也是无瑕他顾,只是默默记在心里,想等大婚之后,看看有没有什么来钱的路子,好帮衬大伙。
转眼到了八月初八,林照夏正在与蒋夫人婆媳核对嫁妆。
宫中送来的聘礼,要全部充做嫁妆送到越王府。当然若是女方家人都在的,也不会全部聘礼充入嫁妆,但林照夏这种情况,与林秋山那边是不能接触的。
也就没有把聘礼截留下来的必要。
宫中送了九十八台聘礼,亲王妃的嫁妆没有规制,但晋王魏王荆王这些封王后娶亲的,王妃的嫁妆都在一百三十八台,晋王妃一百五十八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