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广渊开始了他在司农司上差的生活。
沿州一事办妥之后,他便带着两个司农司的主事,到皇庄视查。
他还没忘记皇上当初让他到司农司,是以种陵瓜为由头,不想舟车劳顿,想在京郊皇庄也能种出西瓜来,让皇室贵胄近便能吃到西瓜。
赵广渊到了皇庄,像模像样的在皇庄里视查,四处拈土,查土地肥力和干湿度。
皇庄的庄头是名老太监,听说来了司农司的大人,跟往常一样不愿搭理,结果听说来了越王,还是奉了旨意来的,鞋都来不及穿,跑出屋子,服侍在侧。
曹厝当然很不看上他这副做派。
这些太监宫女在宫里犯了错,才贬到皇庄,到现在了还没学乖,把宫里那套捧高踩低的做派带了出来。
当年他在皇庄狠受了这个刁奴的蹉磨。要不是赵陵丞来皇庄挑人去皇陵伺候殿下,他现在还在皇庄刷马桶呢。
对那庄头自然没个好脸色。他今天可是听说殿下要来皇庄,特地请命跟了来的。自然要把过去受的气好生还回去。
“曹公公?好久不见,这是越活越年轻了?”
庄头瞧着曹厝现在又得意起来,还当上了越王府的内总管,心里那叫一个羡慕。
早知道越王能翻身,当年他就随赵陵丞去皇陵了。还轮得到曹厝!
曹厝皮笑肉不笑,斜睨着他,“呦,庄头这是还记得小的呢?”
“哎呦,曹公公您这是折煞小的了,记不起谁还能记不得曹大总管嘛。”果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曹厝又抖起来了,真真气人。
曹厝享受着他的吹捧,那些年被他压制的浊气总算出了大半。
不过也不想为殿下招黑。他在宫里和皇庄呆了那么多年,深知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的道理。只把那股旧日的不满压下,背着人还送了他一盒米珠。
个头虽小,但色泽好,且大小匀称。
那庄头推辞着。
曹厝又推了回去,“你莫不是嫌珍珠不够大?满京城谁不知道我们王爷最穷!我倒是想拿些好的,只可惜王府的府库能跑马。还请庄头见谅。”
往他怀里塞着,说着好话,“我们王爷以后会经常来皇庄上差,还请庄头你多多照应着些。”
那庄头见曹厝没对他使手段,还给赏,被曹厝哄得舒服,很是熟练地把那盒米珠袖了起来,笑得真情实意。
“还是曹公公大度。曹公公不说,小的也懂怎么做。曹公公只管放心,只要越王有吩咐,小的没有不应的。”
“这就好。”
曹厝便与他勾肩搭背到一旁说话,从他口中套出了不少话。
赵广渊远远地撇了曹厝那边一眼,不动声色,只埋头看庄子的土地。
司农司的两个主事跟在他身边,见他像模像样的,一副庄户人家老练的样子,闹不明白他是在做样子,还是真的在皇陵练就了一身种地的本事。
“王爷?”
宋主事见他又是拈土,又是不嫌脏的又闻又嗅,心里一阵佩服。见他还往本子上记,想着过去帮忙,便走近两步出声。
见越王看来,忙指了指他手中的册子:“王爷要不要下官帮忙记录?”
赵广渊一看,册子被他脏污了一块。摇头,“不必。本王自己记,心中才有数。”
另一位彭主事,本来越王点他俩跟来,心里已经做好吃苦准备。哪想到越王跟别人不一样,竟亲力亲为呢!
天爷,这是假的王爷吧!还自己上手查土地肥力,查土壤干湿度!
满京城哪一个王爷是这样的?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究的王爷。
心里又是一阵感慨。见宋主事开口,也凑上去要帮忙,而且他看中了王爷手中的笔。
那笔可真稀奇,竟然不沾墨,也不脏手,用起来极方便,提笔就能写。而且那巴掌大的本子随身带着也方便得很,那纸雪白雪白的,竟一点都不晕墨。
难道齐雅奇宠店又上新货了?
想要!疯狂想要!
赵广渊也注意到他二人望着自己手中纸笔的灼灼目光,但他只做不知。向他们询问皇庄的种植情况。
两位主事一边回答越王的提问,一边也学着他的样子,边视查边掏出本子记录。
只是他们那笔再细,还是得沾墨汁才能书写,他俩一字还未写完,王爷那边手指飞舞,已经写了两三行。
这么细的笔,这么快干的墨汁,他们更想要了。
快馋哭了。
赵广渊在皇庄视查了一个上午,得出结论,皇庄不适合种陵瓜。
种当然也是能种,但皇陵那边群山环抱,气候更适合。而且,即便能种赵广渊也会说不能种。
他家夏儿辛苦挑的瓜种,交由林家试种,林家试了三年,才选出最合适栽种的种子。现在京城这些人想坐享其成?
他都能想像若是他说出皇庄也能种西瓜,整个皇庄半夜都能把地里的粮食全铲平了,翻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