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着用到修县衙下水道去了。”
“洛城县共修了三处堤坝吧,这么一算,每一处用了十五万两。”
十五万两?
“十五万两修狭水村那么大一个工程,是不是不太够啊?”
狭水村段得有五十里长,坝宽两丈有余,高一丈余,只花了十五万两?
“这都是征的徭役。附近二十几个村子,各村青壮成年男性劳力几乎倾巢而出,这要是算工钱,那得多少?附近还有一座石山,石块估计也是免费的。”
“那要是按你这么算,十五万两都多了?”
“我没有这么说。修那么大一座坝,用的也不只是石料。”这账薄上都记着呢,各项采购,花费几何,花在何处,账做得平得不能再平了。
赵广渊听着属下们的议论,心里思忖,修这么大一座堤坝,银子富余有富余的修法,不富余有富余的修法。
十五万两?够还是不够?
只是洛城一个县就划拨了四十五万两,西南诸县估计加起来就有四五百万两。另还有东南四县。
太子是把扣下的四百万两都算在这各处县衙里了吗?
不然如何自圆其说?
翻着手边几本账簿,“让人连夜抄一份,这些便赶紧送回去。抄好后,请永昌行的账房先生帮着看一看有没有什么问题。还有这上面写的材料来源,砖料坊那边都让人暗地去查访一下。”
“是。”
“另外,传信各处,让他们想办法拿到余下各县修坝筑堤的账薄。”
“是。”
又查了几日,赵广渊已从各处账薄上算出八百万两的去处。太子这是把贪下来的四百万两平摊到各处水利工程款上了。
“可是这也不对啊。原本属下以为那四百万两,太子另作他用,不会放到这水利款项上。可现在算起来,这八百万俩分毫不差。”
等于是说各处的堤坝虚报了一倍的银子。
就算账能做得平,一两的石料报二两,“可州府划扒到各县的银子,那是有目共睹的,总不能收了十万两,记了二十万两在账上吧?”
再说,从知府到各县县令到主薄,到各衙役,全都是太子的人?全帮着一起瞒?
还有各采购处,全都帮着瞒材料的价格?
不然如何做到的?
“主子,是不是还得派人去砖石等各材料坊拿到他们与县衙交易的账簿?”
州府下拨到县衙的银子,非知情人经手人想瞒着也容易,至于各处作坊,价格报得虚高,与各县其他作坊价格不一致也有说辞,县令只说用的好料,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且用了十万方石料,还是用了二十万方石料,非经手人,不能窥知其中一二。
赵广渊点头,“让人各处找一找,能拿到最好。另外让人从各县衙知情人那里再打探打探。”
“是。”
赵广渊吩咐了一番,又想着这些天听到的消息,又道:“除了洛城两县堤坝已修筑完毕,别处竟是还未修完,咱们明日启程去临兆。”
众人皆应是。
隔日天破晓,一行人从客栈离开,前往临兆。
临兆同样位于西南,与洛城相邻。每年丰水期,有几县也常受到洪水的侵袭。大坝是年年修年年整,年年征徭役也都是送到坝上。
这日一行人才从官道拐进一条山路,正在半山坡上烤着打来的猎物,歇脚吃午食。
就听见林间传来动静。
“我去看看!”张志把手里的肉塞进嘴里,又把切肉的匕首塞给身边的人,纵身就往山林里打探去了。
山林里,一中年汉子正慌不择路地往林子里钻,身后跟着几个打手,正慢慢逼近。
不一会,一人飞跃而来,在前头挡住汉子的去路。
“跑啊,你跑啊,我看你还能往哪跑。”
气他令自己追了一路,快追断气,上前狠狠地朝那汉子踢了一脚,把那人踢倒在地。又上前一脚踩到他的背上。
“你倒是骨头硬,不怕我们大人宰了你的家人!”朝他伸手,“交出来!”
“交什么,我不知你说什么。”那汉子也硬气。
“哟嗬,你这是装傻,还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真不要你一家老小的性命了?”抽出身上的佩刀,就要往他身上捅,“看你嘴硬还是我的刀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