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只好回家去拿,结果,县衙不放人不说,这回连妻儿都被抓了去。
“小的诅咒发誓家中已无账本,可他们还是不信。”
“怕是要灭口吧?”张志说了句。
柳时遇浑身一抖。
赵广渊越听眉头皱得越紧。魏佐与他对视一眼,也是面色凝重。
“你的意思是说,一块普通的红砖,你原本卖八文一块,县衙只给你三文,他们账上却记的是二十五文?”
柳时遇点头,“乡里乡亲的生意,我家平时卖八文一块,已是极薄的利润,三文,还赚不到料钱,工人的工钱我们都是要自己贴的。而且这里面数目极大。”
柳时遇隐隐觉得这里面事情不对。但没等他想明白,衙门已派人捉走了他的家人,逼他交出账薄。
等他交了账薄,衙门却又不肯放人,非说自己还私藏了一份,非要逼自己交出来。
魏佐张志等人都听明白了,暗中对视一眼,不管这人有没有私藏,县衙都笃定他私藏了一份,这才追他到城外。
追他若能拿到私藏的账薄自是好事,拿不到正好私下里解决了他。
也好灭口,死无对证。
至于他那些家人,只怕跟他一样,只怕也活不成了。
赵广渊想到这,对张志使了个眼色,“去把那些人截下来。”
张志一愣,很快明白,“是。”点了三四个人,随着他一块去了。 柳时遇一看,又对着赵广渊砰砰磕头,“多谢贵人,多谢贵人!”不知是喜还是悲,眼泪都崩了出来。
赵广渊定定地看他,“所以,你私藏的那一份账薄,被你藏在何处?”往他胸口的方向扫了一眼。
柳时遇一愣,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贵人已是笃定他有私藏了。倒也没瞒,“我把它藏在隐秘之处。”
“除了你无人知晓?”
柳时遇点头。
“那你死,也就白死了。”赵广渊又冷冷说了句,“你的家人也白死了。”
想到被关在县衙的家人还不知是什么情况,柳时遇心如刀割,真真淌下泪来。
“我家因小有钱财,以钱抵了徭役,又想着这是于国于民皆有利之事,也想为县里乡里做点好事。自开春以来,没日没夜,全家人奔波不停,家中那几口窑也没歇过火,一分钱没赚只赔吆喝,不曾想,还……”
不曾想,吃力还不讨好。
不止如此,现在当官的却还要他的命,要他一家人的命。
在场众人听着他的悲泣,感同身受,皆摇头叹息。若今日他们未能遇上他,这人这一刻只怕已是喝过孟婆汤,转世投胎去了。
“你把这里面的事一五一十的告知于我,详细着些,且还有哪家跟你是一样的情况,县里向他们采购了哪些东西,又分别是什么价格,一一禀告于我。”
柳时遇看了赵广渊一眼,有些事不知该不该说。
原本他只是觉得这些贵人瞧着是有本事的,愿舍些钱财让他们帮着营救自己的家人,便也向他们说了部分事实。可现在要把别人也牵扯进来吗?
柳时遇有些犹豫。
“我们原本可以不管这些,是你求上了我们。”赵广渊语气淡淡。
“是这样没错。只是,别家与县衙是什么情况,我并不知。且同在一个县里,今后还要相处。若贵人能助我家人脱困,我愿舍全部家财赠予贵人。”
柳时遇不想因自家的事牵扯到别人,拖别人下水,他还做不到。而且别人也许已经跟县衙那边谈妥了。
魏佐与赵广渊对视一眼,觉得这人品性还算不错,自己的事是自己的事,不愿牵连无辜。
赵广渊见魏佐眼神请示,便轻轻点了点头。
魏佐便走到一只马身边,从它身上取下一个包袱拿了过来,在柳时遇面前打开,露出里面一个匣子,等把匣子缓缓打开,里面一卷明黄黄的卷轴露了出来。
上面的龙纹清晰可辨。
柳时遇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匣子里的明黄才露出来,他眼睛就瞪直了,呆呆地看着,那眼珠子差点瞪突出来。
待回神,立马就朝着那卷明黄跪了下去,头也不敢抬。
魏佐啪地一声又把匣子盖上。
“现在你知道你遇上什么天大的贵人了没有?我敢说,除了我家主子,没人敢救你一家。哪怕你幸有命在,上京告御状,也没人为你做主。”
除了我家主子。
“是是,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贵人救小的一家!”
原本只是想舍了全部身家,想求这些有本事的贵人,暗地里把自家人救出来,然后一家人远走高飞。结果竟遇上这么贵的贵人。
县衙又如何,这位贵人身揣圣旨!
是皇上派来的天使!
“你跟我说说你们县征徭役的情况,又向哪些商户定了材料,定了多少,分别价格几何。”
“是,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从柳时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