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夏酒醒大半。
扭头看向韩洋:“你也喝酒了?”
韩洋给她调了调坐椅高度,笑着摇头:“没有。喝酒不开车。你跟我说过的话,我都记得。”
林照夏拧了拧眉头,她什么时候说过来着?
哦,那会大三暑假,韩洋偷偷给她报了名,两人顶着大太阳去学车。韩洋骗她,说教练是认识的人,买一送一,林照夏是搭头,求着林照夏陪他一起学车。
不想林照夏这个搭头,学的比他还快。
所有的科目都是一次过,韩洋倒是科目二侧方停车时挂了,补考了一回。
林照夏说他心急,耐心地陪他补考,等他拿了驾照,又殷殷叮嘱。她说过什么,现在都不记得了。
“我不记得了。”林照夏说道。
“可我都记得。”韩洋看着她。
“不好。”韩洋斩钉截铁说道。
林照夏读书刻苦,考入重点大学从不松劲,从不逃课,从不挂科,拿各种奖学金,全年级无人不知。韩洋妈妈来后,她又成了全年级人尽皆知的人物。
林照夏想,她可能这辈子都忘不了。
林照夏下了车,阻止了他下车相送,略弯了弯身子,从车窗里看他,“回去吧,夜里车少,也要小心开车。”
“送我回去吧。你好好工作,跟在你爸身边多学点东西,让你爸妈放心,别让她再来找我了。”
可后来……他们像大多数校园情侣那样,一毕业就分了手,相忘于江湖。
林照夏叹了口气:“韩洋,我应该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们回不去了,也不可能回去。个中缘由,你不是不知道。”
韩洋妈妈从上到下打量她的目光,那份鄙夷……
林照夏一阵恍惚。
回忆太痛苦,林照夏不愿提起。
“照夏……”韩洋情急抓住了她的手,“以前是我年轻不知事,不够谨慎……”
“你确定?”
林照夏去抓车门,“要是你不方便,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
接下来几天,林照夏都没再出门,在家里整理黄总的谈话内容,撰写黄总的自传。然后再抽空想一想施总要的故事梗概和人物小传。
长至只好忍了。每天嘟着个嘴不高兴。
“韩洋,既然已经过去,就别再往回翻了。我们像现在这样,当个普通的校友,有事就互相帮忙,没事就安静地躺在各自的朋友圈里,不好吗?”
林照夏开着半边车窗,扭头看车窗外的夜景,而韩洋一边开车一边看她。心里的不甘拼命往上涌。
“我可以离开,在外面重新找工作。”
林照夏撇开头去,看着车顶上的夜幕,像这样安静地躺在车上,看夜空,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
韩洋很着急,“不,我妈她不会知道……”
韩洋极力想表现,他现在是人格独立,经济独立的人了。
那会宿舍楼上楼下都是人,来来往往,打水的,打饭的,洗衣服晒衣服的,韩洋妈妈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嫌弃她,说她没认清自己的身份。
只不过他们还在一座城,而太多人,这辈子再也没见过。
她记得韩洋妈妈说:“听说你怂勇我儿子跟你去帝都,去帝都喝西北风吗?你对他没有助益,只会拖累他……”
就好像一件珍爱的东西,自己还没享用够,就不见了,便总想再找回来。
“弱水三千,何必取我这一瓢?我们是不同世界里的两个人。虽短暂交集过,但因不合适分开了。又何必再强求。”
“不,照夏,你说得不对。我们是一个世界里的两个人,既然老天让我们交集过,说明我们合适。短暂分开,只不过是考验,分开后让我们更加确认彼此了。”
她记得以前还跟韩洋说,等毕业赚钱买了车,两人就开车去看露天电影,就躺在车里看。
可七殿下这几天,脸阴沉得可怕,也没派人来接他。外祖父外祖母对他说七殿下是贵人,要他听话。
两人不由都想起韩洋妈妈到学校找照夏的事。韩洋抿了抿嘴,想解释,又张不开口。
她刷了一晚上精典国内外电影,分析情节,逻辑,人物,台词,直到凌晨才睡去。听到有人叫她,也不在意,顶着个黑眼圈,蓬头垢面就出现在打扮精致的韩妈面前。
她记得,那天是周末,韩洋妈妈叫宿管阿姨把她叫了下来。
“谈恋爱,要谨慎做什么?偷偷摸摸的?”
“不,我们不合适。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我的家庭,包括我,都帮不上你,对你没有助益。”
天寿山,长至跳着脚,恨不得冲到七殿下身边,问他为什么不去找姐姐了。
校园爱情太纯粹,让韩洋毕业这么久,丛中走了一遍,还是忘不掉林照夏。
偶尔也会分心想一想,为什么赵广渊和长至没有再过来。
车子发动,两人再没说话。
后来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