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夏在看到结果的时候,长长舒了口气。
其实她已经预判到结果,只是自己到底希望它是,还是不是,心情复杂难辩。但若是让她接受一个未知的大齐人,和赵广渊,在二者中选一个的话……
她选赵广渊。
想到这两月与他的接触,他给她的印象还不错。是个能一起合伙养崽的人。
想明白后,林照夏一身轻松了。
之前说不想查,不想知道长至的爹是谁,但她知道长至从小就想要娘要爹。表兄弟姐妹都有爹娘在身边,就他没有。虽说一家人都疼他,但孩子心里还是难免失落,盼着爹娘的。
进了幼儿园之后,更是想跟其他小朋友一样,有爹有娘,生怕别人知道自己是单亲的孩子,还跟她商量要借赵广渊一用。
这样也好。
看着报告,林照夏忽然有了一种得知真相的释然感。过程并不龌龊,结果也不错,这就很好。
路上接到姜华师兄给她打的电话,要她帮忙写两集剧本,价钱还给了一万一集,这就很不错。心情变得更好了起来。
而另一边,赵广渊心情有些不好。
没想到这才几日,方大方二就被人认出来了。
魏德光……这些年他浑浑噩噩,跟他并无多大交集,如果想与他说情,让他放过方大方一马,不知他能否答应。
自己又有什么筹码可以压制他?
到内室扒拉了一下东西,拿了一个匣子装了一串珍珠项链,都是拇指大的大粒珠,颗颗盈白圆润,富有光泽。
正要叫人给魏德光送去,就听到曹厝在外头通禀,说魏德光请见。
呃?魏德光来了?
“请他进来。”赵广渊端坐着,看着他进殿,看着他朝自己行礼。
“免礼,魏把总坐下说话。”
“谢殿下。”
二人沉默。赵广渊猜不透他的心思,便也没开口,只目光淡淡地看着他。
魏德光又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才起身朝赵广渊单膝跪地,抱拳:“禀七殿下,昨日因卑职莽撞,在行宫内撞坏了殿下心爱的花木,还请殿下责罚。”
呃?
魏德光这是当做事情没发生了?
又听他说道:“卑职十数年前也曾在函谷关拼杀过……”
“哦?”赵广渊有些诧异,“你在函谷关呆过?”
在函谷关呆过,那不应该会选进奉先军啊?而且能活下来的,大多有些功劳在身,不一步步往上爬,跑来长陵卫当个把总?
无欲无求了?
“是,卑职曾在函谷关呆了三年,也立了些功劳。见过吕国公和几位公子带兵,甚是佩服。吕家一门忠烈,三代人忠肝义胆,誓死守卫函谷关,数十年不让外敌踏入国门一步,卑职心中万分敬仰……”
只是天妒忠烈,一门三百六十二口,竟无一生还。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凝重,连吸一口气都觉得沉痛。
魏德光以赵广渊的外祖拉进二人距离,“若他日殿下旦有所遣,卑职义不容辞!”魏德光掷地有声。
一旁侍立的曹厝惊得呆了呆,不敢置信,魏把总这是,向殿下投诚了?
有些不敢确定,急忙扭头去看殿下。赵广渊还沉浸在过去悲痛的回忆里,一时竟没有反应。
接收到曹厝的目光,这才起身,上前搀住了魏德光:“听你此话,本殿心中快慰。六年了,还有人不忌讳地提起我外祖,我替他谢谢你。”
朝他掬礼。
慌得魏德光急忙闪避,“殿下,这是要折煞属下。”
才这一下,就从卑职变属下了。曹厝看着魏德光的目光越发欣慰,这是看自己人的目光。
“我外祖受屈六年,这六年,只怕无人敢提起他。亏你还念着他。”
“属下相信有朝一日,吕国公定能恢复应有的名誉。”
“是,一定会的。”
魏德光听得这话,便知他所猜没错。七殿下心中有所图,他在下一盘棋。吕国公是他亲亲外祖父,他必是要为吕国公一家平反的。
看来外头对七殿下的传言都不实。只怕这胸中细密筹划,扮猪吃虎才是七殿下本色。想起数年前,义气风发的七殿下,很是惋惜。
又不由得相信,也许再过不久,他又能看到那个七殿下了。
“殿下,要不要属下把方大方二的名字编进长陵卫?”如此也能给方大方二一个合理的出身。
虽说方大方二在京中认识他们的人不少,但在皇陵,他兄弟不能一直呆在行宫不见人。
赵广渊收受了他的投诚,听他如此安排,点头,“你所虑甚好,那你且帮着安排。”
“是,殿下放心,属下一定把此事办妥。”
又叙了几句,赵广渊便把那个装了珍珠链的匣子给了他。魏德光推辞不过,只好谢了又谢,袖了匣子离开。
曹厝送他回来,“殿下,魏德光此人可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