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昂的呼声:“梁长史到!”
话音刚落,登时在人群里炸开了锅,众人都在惊呼着:“梁长史到了?”
“他怎么有空来?”
拥挤的人群里硬是开辟出一条小路,让梁长史能够通过。
梁长史走到今日宴席的主人沈纹面前,行了个半礼,还没等他动作,沈纹已经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梁长史肯来这一趟,真是蓬荜生辉啊。”
梁长史面上带着柔和的笑:“您真是说笑了,在下不过是一届属官,哪算什么?只能替王爷跑跑腿,传传口信而已。”
他回身从仆人手里拿过盖了红布的托盘,亲热说:“王爷事务繁忙,无瑕顾忌宗族兄弟间的宴席,只能派我过来,略赠薄礼,还望不要见怪啊。”
“哪里哪里,王爷为了咱们茂州的平安夙兴夜寐,怎么好为了小二的生辰而耽误王爷的时间呢?”沈纹嘴上说着客气话,实际一扶托盘,就猜到这是什么。
银子,沉甸甸的银子!
沈纹笑的嘴咧到后脑,一连声请梁长史上座,梁长史再三谦让,坐在主位的下首,跟其他人谈笑风生。
沈知澜看到这里,不免有些佩服,这位梁长史是个能屈能伸的人才啊。
在藩王的府邸里,为了维护地位和处理各种宗藩事务的需要,设了长史一职,领正五品的俸禄,等同于王府的大管家,可比他们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宗亲,尊贵体面的多。
即使是知府大人,也不敢轻易怠慢这位。
但梁长史平时依旧是不亢不卑,笑面迎人,所以人缘颇好。
主位上热闹非常,而看完这场戏的沈知澜咂舌:“乖乖,我总算是懂了为什么纹堂叔爱请客了。”
亲戚不能丢了面子,送的礼物自然要多,如果再碰上茂王心情好,那肯定少不了一份薄礼。
对茂王说是薄礼,对他们来说就是厚礼啊!刚才那么一瞄,沈知澜能够断定,至少也有二十两纹银!
真是思路超脱,生财有道。
参加了一场宴会,还顺带看了一场戏。沈知澜想要赚钱的心思,更急切了。
只有银钱握在手里,才会有体面可言。
大概是知道他的急切,后院的杏子终于熟了,沈知澜跟姐姐狗狗祟祟的摘了两筐杏子,一称正好十斤。
先用清水洗净,洗掉杏蒂,剖开杏核,果肉放在一边备用。
沈知汝正准备把杏核扔掉,沈知澜连忙拦住:“别扔,这东西可以做杏仁茶,还是一位药呢。”
“那就留着,炒着吃也行。”沈知汝就把杏仁留下,另外晒干。
做杏脯其实也不难,先用白糖腌渍三个小时,等出水,再中火煮十分钟,加入其余的调味料。十分钟后,带汤汁浸泡过夜。等到第二天,再把入味的杏肉捞出,晾晒,就是美味的杏脯了。
现在天气又热,顶多三天,这些杏脯就能晒干。
他们两把炮制好的杏肉捞出,再悄咪咪的放到房顶上,准备三天后见分晓。
沈知汝捞了一块湿漉漉的杏肉,一尝,眼睛登时一亮。
味道超好!
杏子的果酸跟糖的甜蜜融合的刚刚好,带了一点咸香,又带了一点辣。这三种味道糅合的恰如其分,层次分明。
沈知汝就着汤汁塞了一块到弟弟嘴里,沈知澜尝了尝,“唔,糖稍微多了一点点。”
中国人对甜品的最高赞誉就是甜而不腻,清甜!
“会甜吗?我尝着刚刚好。”
“下次少放点糖。”
等把全部的果肉都放到屋顶,沈知汝叉腰,“好了!完工,接下来就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子了!”
他们已经很努力啦!
*
沈齐这些日子在外头奔波,想要找到合适的礼物,却每每空手而归,稍微有点泄气,加上天气炎热,也就在家歇了几日。
杜珍娘靠在塌上,正在算最近家里开销。
沈齐饮了一杯凉茶后,没看到孩子们的身影,纳闷道:“人呢?跑到哪儿野去了?”
杜珍娘嗔道:“什么野不野的,两孩子在厨房和后院呢,不知道捣鼓什么,我问了几次都不说,汝儿神神秘秘的,只说要给
我买新的首饰。这孩子,我的首饰还不够多吗?”
沈齐嘀咕着:“怎么不说给我买啊?我也缺呢。”
“你还跟孩子置气啊?”杜珍娘笑他,“他们顶多能坚持几天,最后还不是要说?”
“就先等等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