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有人壮着胆子回:“这条街又不是这位公子开的,我们在街上走动也不行么!”
言下之意,沈葵没资格驱赶他们。如果亮出自家身份,反而给王府蒙羞。
沈葵又羞又恼,竟然不知道是去继续拉谈言志好,还是赶百姓离开好。
沈知澜见他搞不定,只好先对谈言志使出激将法:“表侄好巧妙的法子,这是要搞道德绑架么?妙哉妙哉!”
谈言志一瞧见他,就想起之前他说的“公堂断案谁哭的凶谁就是苦主”,有些犯怵,反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大声点,再大声点,免得外人听不清我们的对话,看不到两家的笑话,未来一个月都没有谈资呢!加油,京城的逸闻全靠你撑起来。”沈知澜做鼓励状。
谈言志一噎,不得不放低声音,“什么意思?”
“我说,道德绑架是个极好的求和法子,碍着众人都在,柳家不开门,那就是刻意为难表侄,要是开了门,就是已经原谅表侄,不论怎么做,对表侄都是有利无害都是赢。而且表侄出门前还精心装扮一番,换上了国子监的儒生服饰,更是把对方架到不尊重朝廷的位置上,唉,这么好的法子,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学无止境,表侄又教我一个好法子!”
“胡说!我是为了表示对念念的尊重,这才换上一身衣衫的!”谈言志立刻反驳道。
沈知澜吹了一声口哨,那意思就是,你看我信不信?
是不是故意的都好,总之这架势搞的柳家骑虎难下,只能关门闭户,估计正在院子里咒骂谈言志祖宗十八代呢。
沈葵站的近,听了个清楚明白,也知道这事表兄做的不妥当,对方不开门,表兄总不能一直跪下去,或者草草收场?那才是脸都丢干净了,他没注意,不禁问沈知澜:“该怎么解决啊?”
沈知澜两手一摊,“对方不开门,我也没法,总不能砸门吧。”他见沈葵急了,这才悄声说,“实在没法,还得你出面才行。”
沈葵不禁身体前倾,等着他出主意。
“我看宅院的布局,大约是有后门的,你悄悄绕到后门去,通知到主家,只说让谈公子进门说清楚,并不是借势威逼,他们开了门才好把话说透,现在这样僵持着,对谁都不好,如果让谈大人出面,更加闹的不可开交。”
沈知澜低声道:“我呢,就在这儿守着谈公子,省的他再闹什么幺蛾子。”比如大声喊出对方身份,或者到处嚷嚷之类的。
沈葵一听是这个道理,连忙从人群中隐没,绕路找小院的后门去了。
沈知澜一边嘴上打哈哈,一边守着谈言志,免得他再说点什么不该说的。
三月的天气还是有几分冷意,跪在石板上只觉得寒气直往膝盖里钻,谈言志久不动作身体发僵,即使穿的厚也无济于事,他身体晃了晃,眼看要摔倒的瞬间门,沈知澜眼疾手快的把人扶住。
千万别摔,千万别摔!
他刚把人扶住,终于听到小院吱呀一声开了大门,沈葵露出半个身子,轻轻一招手。
沈知澜连忙扶起谈言志,一个健步窜进小院里,小厮们想要进来都被拦住了。
“总算是清静了。”他长出一口气,随即撒手,“谈公子,接下来你是要求和还是请罪,都看你自己了,我跟葵哥儿在外守着。”
谈言志揉了揉膝盖,表情复杂,而负责引导的仆人脸色不阴不阳的,“谈大公子正堂请,省的说我们怠慢了。”
谈言志一瘸一拐的走到正堂去,沈葵反而有些担心,“表兄真的能处理好么?”
“能不能处理好,就看他自己的表现了。”反正沈葵这个表弟,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
正堂里,谈言志一进去,就看到朝思暮想的人,不禁深情呼唤道:“念念!”
柳念被他这么一喊,只觉得浑身都抖了抖,鸡皮疙瘩从头顶窜到脚后跟,她也不想掩饰,不咸不淡的说:“姐夫有何见教?”
一句姐夫,把二人关系划分的一清二楚,也把谈言志打击的够呛。
谈言志满心酸楚,潸然泪下,“你竟然叫的如此生疏,往常不都是称呼我为言郎么?”
“那是从前,现在我们二人已经合离,只剩下慧娘姐姐这层关系,不叫你姐夫,难道要称呼一声谈大公子?”
谈言志鼓足勇气,“我还是想听你叫我言郎。”
柳念立刻翻脸,“管家,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