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的共同习性,历经战火而不衰,藏书还越来越多。据说五十年前统计过一次,已经有十万余册,如今有多少藏书,还未可知。
喜欢看书的人瞧见这么多书,犹如老鼠进米缸,满心满眼只有自己没看过的书,恨不得扎进去游个几圈。
书生自然不例外,腿都迈不动,只想看完一册又一册。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清醒过来,去询问具体的抄书换书规则,普通的书册可以随时,只是不能带走。而抄五本农书,可以换一本典藏区的珍本。
典藏区的书自然是好书,谁都想换的,书生浏览了目录,艰难选了一本目前最想看的,侍从就拿出纸笔,让他在旁边长桌上抄写。
书生研墨提笔,一行俊秀小楷出现在白纸上,书生的手很稳,抄的又快,不一会儿就抄一叠。
坐他旁边的书生抄的手酸,停笔休息,这才察觉到旁边多了一人,忍不住闲聊,“兄台也是来抄书的?”说完不禁懊恼,这不是废话吗?出
现在这里,难道还能是闲的发慌吗?
好在对方察觉到他的窘迫,微微一笑,“在下刚进京城,什么都不懂,便来这里抄抄书打发辰光,兄台见笑了。”
提到抄书,话题就多了起来,书生乙来抄书的日子更长,说话滔滔不绝,全是赞美。“我来了三个月,有这种好事,怎么没早点遇上哩!以前想找一本藏书可是费了老大劲,而且人家未必愿意借。”
都知道家有万卷书,如同万两金,人人都明白藏书的重要性,想要人家借阅一册,必是三请四请,态度恭敬,按时归还。饶是如此,别人还未必乐意。就算他们自家看不懂,还可以留给子孙后代啊!借给别人,别人看完学会,岂不是给自家创造竞争对手么?
所以借书难。
现如今他们可以直接来藏书楼换藏书,虽然耗费些许精力,却是实打实能换到藏书看,不用瞧旁人脸色,也不用担心临时毁约。
书生不自觉点头,这主意当真好。
“而且抄书人的名字还会一直流传下去,想想我们身在北方,却能帮到千里之外南方的百姓,当真是功德无量啊。”书生乙意犹未尽的夸完,又在农书扉页写下自己的名字,“差点忘了,兄台姓甚名谁?”
那书生同样在扉页签名,“在下,苗州古斯县,陈原君。”
*
沈知澜今天碰见书生,又想起明年春天将要春闱,故而京城的书生逐渐变多。
现如今交通不便,从南至北,少不了要走上三四个月,书生们自然要早些出发,免得路上出意外,顺便调整状态,应对考试。
如果会试不中,有人更会选择留在京城等待三年,以待考试。
还是挺难的。
提到交通问题,他不免想到沈齐邀请杜二舅上京城来,杜二舅回信了吗?周朗也来吗?
“来,当然来,我说等他先站稳脚跟,在给他寻摸个好差事。”沈齐道,“二弟跟我们又不一样,不说进军营,就是进兵马司,进衙门之类的都行,先从底层干起。”
这倒是,如果兵马司要人,沈知澜还可以去找路指挥打听打听,候个缺。
武官又不像文官,只要会打,能吃苦,找个差事还是轻松地。
大概是这次沈齐画的饼挺大,杜二舅来的很快,信件到后差不多半月,他人也到了。
沈知澜刚回家,就瞧见巷子口站着两个黑乎乎的人,到处打听他家在哪儿。
邻居看到两人又高又壮,肌肉鼓起,纷纷绕道而行,他们也不气馁,继续找人打听。
沈知澜心头生疑,故意靠近过去,却没想到那肌肉壮汉一把把他举了起来,嗓音震天,“哈哈澜哥儿都长这么大了!舅舅还怪想你的!”
一个冷不丁被举了,沈知澜心脏都跳到喉咙口,直到听见熟悉的嗓音,这才安心下来,“二舅,你吓死我了!怎么来的这么快啊?”
算算脚程,至少也要一个月吧?
杜二舅把人举高高一个来回,这才放下来,“我心急嘛,听说有好事等着我,我还坐得住?”快马加鞭也要早点赶来,以防有什么变故。
“表哥!”沈知澜被放下之后,又去看周朗,一年多没见,周朗个头窜的飞快,沈知澜发现表哥已经足足比他高了一个头,衣裳穿在身上略有些紧,看上去一个能打他五个。
更可怕的是除了个头,还有肌肉,壮实的!
沈知澜一边暗暗发酸,一边把人往家中领,杜珍娘看到弟弟,又是一阵久别重逢的欢喜,说什么也要做几个硬菜,庆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