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能够早些结束时疫,新方子功不可没,明眼人都晓得新方子的发现人,一定会获得最大的利益。
“他们难道想把凝香的功劳夺了去?这不可能!我拿出方子时再三强调过,这是凝香发现的方子,她甚至以身试药,现在还在家里躺着!”秦大夫怒了,这不是丧良心吗?
想抢,没门!
“他们也晓得这个道理,所以提出的要求是,跟凝香共享署名的权力,说凝香是在他们的指点下研究出新方子,交换条件就是,他们的人会想法子疏通渠道,让上头的赏赐更多更大,赏赐可以全给凝香,但名气一定要让他们沾一沾。”
“他们,是谁?”
“他们是京城所有医馆的联合,就算我是太医,也左右不了什么。妹子你要晓得,成事很难,但如果有人想坏事,只需要轻轻一推。”秦太医说着满面苦涩,显然吃过不少暗亏。
秦大夫看着兄长的为难,心里却是越想越气不过,她忍住怒气,“这事我不同意,该是凝香的东西,那就一点不能少,我会
想法子去争取署名的权力,而且就算分毫不取,也不能让他们这群人得
意!”
秦大夫是被勾起了气性,开始联合自己认识的大夫共同作证,新方子是凝香一个人的杰作,任何人都别想抢走。
可惜惧怕医馆联合的大夫为数不少,他们的力量就算集合起来,也很微小,就像她哥哥说的,现在就算把凝香研发新方子的事情禀上去,可能也会被医馆联合的人轻描淡写的说“不过救助寥寥数人”“作用不大”等等。
秦大夫心里憋着一股气,偏要跟他们对着干,只是再次之前,还是要先跟王凝香透口气。
养了这些日子,王凝香身体好的差不多,不过秉持着养病就养好的原则,还在家休息。
她心情颇好,见到师父露出灿烂的笑脸。
秦大夫却觉得没脸见徒弟,偏偏这次来还要把坏消息告诉徒弟,告诉她师父也有无能为力的地方。
王凝香听完师父的沉痛叙说,这才扶着胸口道,“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把我吓的,不就是赏赐的事情吗?我不在乎。”
“我既然有能力造出一个方子,就有能力造出十个百个方子,他们挡了我一次,还能挡我两次三次?”王凝香耸耸肩,“要我选,我更乐意说,是师父指点我研究出的新方子,难道不是吗?”她灿然一笑,“给我提供医术,指点我药材的配比,最后还记录效果,师父才更适合当这个指点人。”
她这么坚定,说的秦大夫也无可奈何,“好吧好吧,就这样吧,我们得不了好,对方也亏本不是?左右方子夺不走。”
而且以对方的性格,没占到便宜就是吃亏,说不定更生气呐。想到这里,秦大夫更是心平气和。
时疫的事进入扫尾阶段,自然要论功行赏,秦大夫照实写了事情经过,强调了新方子的用处,跟其余大夫的文书一起上奏的。
秦太医也出了力,但只能保证王凝香的名字不会被埋没,更多的还是无能为力。
“走吧,剩下的交给老天爷。”秦太医劝住自己的妹妹,让她别想太多。
“他们吃亏,我也算是赚了。”秦大夫转念一想又乐呵起来。
*
时疫闹的沸沸扬扬,不知道多少人被感染,物价药材涨了几倍,幸好户部发现及时,制止了这种势头,饶是如此也蔓延了快一个月,才算是彻底平息。
几家欢喜,几家悲伤。
户部把这次去东城区帮忙诊病的大夫列了名单,也把其中贡献卓越的大夫写了出来,供皇帝御览。
皇帝扫了一眼,正要说按以往惯例赏赐时,瞄到一个有些眼熟的名字。
“这人是谁?”他点了点那个名字。
户部侍郎有些印象,解释说:“是个女大夫,这次还研究出一个新方子来,很有效力。”
“是嘛。”皇帝很肯定自己先前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偏还留下印象,到底是为什么?
他在脑海里转了三四圈,终于想起什么,天书!
莫非是天书里记载过的人物?!
“焱史-列传之王凝香。王氏者,蕉州花木县人,幼时清贫,遂立其志,愿给天下人解病痛。既学医,师从太医之家,用心审慎,常以身试药,著有《清乐方》《逍遥散》等名方,后为大焱第一女医院院长,选显著能,以此流传。”
皇帝恍然大悟,他就说嘛,总觉得在哪儿听过名字,原来是在这里!
是个人才,嗯,没想到现在就冒头了,果然锥在囊中,锋芒毕露。
既然是个人才,就没有不用的道理,不过她现在应该还算不上经验丰富的大夫?大夫还是老的好,皇帝有些可惜,要是个学成的大夫,就可以丢去太医院干活了。
皇帝思来想去,决定先赐个女官名号把人留下来,再派去到处行医,等到医术成熟,就可以给朝廷做贡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