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苗随着微风而招展,每一片叶子都绿的生机盎然。
隔壁的小秦先生也来看过,她研究过花草,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确实没见过这样的花。
沈知澜故作兴奋的天真,“是吧?我就说我发现了一种新植物。”
小秦小先生笑了笑,没说也有可能是野菜杂草,只说让好好照顾这些小苗,或许真能找到什么呢?
这事引起一阵热闹后,又逐渐归于沉寂,但沈知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提前铺垫好,在众目睽睽下过了明路,到时候就不会引起疑惑。
除了他自己还会每天从花坛旁边路过,留意小苗的生长。
与此同时,姜晟得到调令,即将赶赴边关,在城外的十里亭送别后,又得到陈原君也即将赴任的消息。
陈原君特意登门道别,说她即将外放,在京城其余的亲友都已经道别过,想了想还是觉得该来道别一下,毕竟也算认识。
沈齐皱着眉头,孩子们不知道官场的流程,他可是了解的,陈原君可是刚中的状元,应该在翰林院里积攒资历,然后再外放,回到中枢后自然能青云直上,现在怎么可能突然外放?难道是得罪了什么大佬,被暗中使了绊子?
陈原君却笑着说,“是我自请外放的,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待京城我也学不到什么,不如先从地方历练起,越困难的工作越能磨练人。”
“或许吧。”人家都已经选了,沈齐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说些好话。
沈知澜奋力挤到前排,追问起陈原君的去向,陈原君只是吐出两个字,江南。
他即将大展身手的地方。
*
不少人都怀疑陈原君得罪大佬,有失圣心,这才被外放,但听到他即将赴任的职位后,又产生疑惑,那可是江南织造的副手!皇帝心腹的典范,这到底算是得宠还是失宠啊?
想不通。
可这事放在陈原君这里,非常简单,那就是她想做些实事,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她本来就是在走钢丝,或许一直以来都走的很稳,看起来一点都不危险,可并不能掩盖还是走钢丝的事实。一旦哪天被揭穿,露出马脚,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与其留在京城中枢,不如外放到地方,减少暴露的机会,或许还能影响到更多的人。
所以在得知皇帝有意重新选一个织造副手时,陈原君毫不犹豫的表现出自己在算学上的天赋。
验证过她的天赋为真后,接见她的皇帝倒是很和颜悦色,对她印象不错,答允了这个要求。
这次的江南之行,就是她第一次挑战,务必要交上满意的答卷。
*
沈知澜听到江南两个字,就知道陈原君波澜壮阔的官场生涯即将开始,文案里写的,他有三沉三浮,屡次被贬,偏还能奇迹般的回到朝堂上,气定神闲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这么坚定的性格,他很佩服。
正沉思着,杜珍娘背着药箱
回来了,沈知澜正要去迎接她,帮忙把药箱取下来,杜珍娘连忙抬手,“等等,先别过来!”
等确定孩子没过来过,杜珍娘麻利脱下外套,裹成一团塞到墙角,又去水桶边上一连洗了三遍手,这才缓缓舒气,“行了。”
“娘怎么了?”沈知澜过来帮着她提东西进去,杜珍娘坚决不肯,还说就让东西暂时放在屋外,她更放心。
“去见了几个长疮的病人,凝香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去帮着煎药打水。”说到这里杜珍娘忍不住打着寒颤,那些发紫发青的皮肤,还有腐烂生疮的,看过的人真能难受的三天吃不下饭。
杜珍娘这回过来,一整天都没敢乱瞟,乖乖盯着脚面。
等回了家,杜珍娘还是忍不住反复洗手换衣服,生怕把病菌带了回来。
沈知澜明白这是一种常见的心理,让她多洗几遍就好,如果劝她不要再去乡下义诊,没准她还不肯呢。
他只能尽力让娘舒服点,安全点,跟她说可以做手套和口罩出来,多加预防。
裁制口罩很简单,手套稍微难一点,但也难不倒杜珍娘,她三两下做好后,戴上试了试,觉得很满意。
“多做几个,方便替换。”
杜珍娘一拍脑门,“我再给你凝香做几个,她也能用。”
“嗯,还可以挂点药包,做点洗手用的药汤,三管齐下,保准有效。”沈知澜的声音从厨房遥遥传来,“我先烧点热水给娘用喔!”
杜珍娘应了一声,拿着东西越看越满意,赶忙去给王凝香送几个,路上,王凝香正在翻看医书,专门看皮肤病这一科。
肌理上的病虽不严重但是让人难受,日子都过的没趣,属实是顽疾,杜珍娘瞄了一眼医书,又把棉布口罩递到王凝香手边,“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天花算什么种类的疾病?”既会发热发寒,也会在皮肤上留下痕迹,到底该归到哪一类去?
听到这两个字,杜珍娘没忍住打了个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