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知道人没事就好。
不过沈知澜看着王凝香的亲笔信,恍惚想到什么,“表姨的字迹进步真快,娘在其中居功至伟啊。”
当初她们刚认识时,王凝香还不识几个字,全靠娘启蒙,现在已经能够自行看书写信了,娘在里面发挥了很大作用。
杜珍娘展开信纸,“我肯教,她也肯学啊,当时练秃好几只笔,这才练出一手能见人的字来。”
“表姨外表柔弱,其实是个坚定的人。”吃得了学习的苦,这才有今日的她。
“是啊,她很坚持。”杜珍娘低声念叨着,“也倔,倔的很。”定了主意就不改的,谁来说都没用,从前这样,现在也这样。
被他们念叨的王凝香正在做什么呢?正在休养身体,她从前没有出过花,这次主动种痘遭了罪,但也确实从天花中挺了过来,并没有一般的天花病人这么严重,秦大夫让她多留下几天,也是为了彻底痊愈,去了病根。
又喝了几天的药汤,她已经是彻底好全,所有春和医馆的大夫轮流过来把脉,都啧啧称奇。
这次她的病势并不
() 算太重,只有头几日发热,很快就降下来了,后头虽有不适,但也在正常范围,比起天花真正的凶险,已经算是不错了。
病这东西不讲道理,有人平安无事,有人重症垂死。
等所有人都诊完脉,王凝香迫不及待问唐大夫:“唐老,我会每隔五日来一次复诊,半月后我依旧平安无事,是否就可以让诸位同行施行此法种痘?”
唐大夫沉吟:“按照你的例子来说,此法虽有风险,但痊愈把握至少也在六成以上,的确是个好办法,但出于谨慎,老夫还要多跟业界同行商议才行,日后再给你答复。”
王凝香自无不可,她知道唐老的顾忌,大夫治病救人,主动染病终究过不去心里的坎,让他们多考虑考虑,自然明白该怎么取舍。
王凝香收拾好行装,返回家中。
春和医馆内,剩余的大夫都在提出自己的想法,多数人还是赞同的,毕竟风险大减,而一旦成功治愈后,此人终身不会再次感染,风险值得一冒。
唐大夫忍不住感叹一句,“此女将医史留名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旁边另一位大夫心神一动,确实啊,天花这样的疾病如果能够成功治愈,不不不,仅仅是提高生存几率,也会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而这样的机会,现在就要眼睁睁拱手让人了,还是个女流。
徒叹奈何,奈何。
*
小院阔别已久,但内里的一草一木还是收拾的干净,东西摆放整齐,等待主人归来。
杜珍娘见她归来,撒丫子就跑过来,见到她脸颊消瘦,狠狠搂着她:“遭了罪了!脸瘦了一大圈!正好我屋里炖着鸡汤,端过来给你补补。”
王凝香笑着看她,缓缓应了一声好。
在内室,杜珍娘不停询问到底是谁家病人耽误这么久,一去就是大半月,可是让人好等!
王凝香见她如此担忧,况且自己已经痊愈,便轻描淡写的把种痘的事说了。
王凝香是低着头说的,见对面没有反应,这才缓缓抬头,发现杜珍娘已经彻底呆住了,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杜珍娘回神第一件事就是捧着王凝香的脸,絮絮念着:“天呐天呐。”
她好像忘了怎么说话,只会不停念叨着天呐,上手检查王凝香的每一处。
王凝香任由她慢慢检查的,一遍遍重复着我没事,我现在好好坐在你面前。
良久杜珍娘才长长舒一口气,“你还好好的,对吧?”
“是的,我还好好的,顶多就是风寒一场,一点异样都没有,瞧,真的没事。”
杜珍娘抚着她的脸,“怎么想到用这样的法子?太凶险了。”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啊。
“因为我学医嘛!这算是继承了老师祖尝百草的精神?”王凝香笑了笑,“要是谁都不敢去试,这医术怎么进步啊?总要有人先迈出这一步嘛。”她完全不觉得自己的选择危险,只要有用就好。
“而且如果这法子真的管用,岂不是能有很多人免
于病痛?”
“算了,我说不过你。”杜珍娘憋了一肚子话,最后化为乌有,“还能怎么办啊,最近别去行医了,先养着。”
她要拿出全部厨艺,把王凝香掉的肉养回来。
*
亲近之人都知道王凝香的选择,对此虽有无奈,但却不能干涉,毕竟她想做治病救人的事,尊重她的意志,更在关心身体之
上。
尊重比爱还更难得更珍贵。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王凝香反过来还长了肉,沈家人这才没继续把她当做易碎瓷器对待。
“要出门?”
“对啊,春和医馆那边有点事,要赴约去商量。”王凝香正收拾东西,杜珍娘犹自不放心,“等等,我去叫马车,陪你一起去。”杜珍娘扭头就跑,等回来时还带了一个小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