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杜珍娘从针线里抬头,就发现室内只剩她跟孩子,沈知澜悄悄靠近,做在脚踏上,脑袋贴着杜珍娘的大腿,撒着娇说:“娘给我掏耳朵,可舒服了。”
杜珍娘轻轻拍他,“黑灯瞎火的掏什么,等白天再说。”嘴上这么说,见沈知澜没动,她节奏缓慢拍着他的肩膀,室内静谧,沉寂中又带着美好。
按照往常的习惯,杜珍娘开始问起学堂内的生活,有没有碰到什么趣事,沈知澜挑了有趣的说,说起他们在学堂里活蹦乱跳,招猫逗狗,什么都想去碰一下,成功就笑嘻嘻,吃瘪就哭唧唧。
杜珍娘听着有趣,孩子的世界永远新鲜,永远冒险,永远一往无前。
气氛正融洽,杜珍娘终于问了出来,“就不能不去吗?很危险的,大夫说病情有九成的机会治愈,但我的目光永远只会注意到那一成的可能,我承担不起失去的后果。”
“我知道。我就是再长很多年,长到九十九,也是娘的小宝宝,对吧?娘对
() 我心软(),不忍心说重话?()?[(),要是娘真生气即使把我困起来又如何?我就是仗着娘心软,下不了狠心,仗着你爱我,才会梗着脖子不肯服输,对吧?”
“我才是那个坏小孩。”
杜珍娘闭着眼睛,几点晶莹顺着脸颊流淌,她恨恨道:“你还知道啊!就是仗着我舍不得打你,对吧?”
“对啊,娘舍不得我。”沈知澜使劲粘着亲娘,像小时候那样磨蹭撒娇。
杜珍娘有时真想像他说的那样,干脆把人关家里算了!省的他到处乱跑,一不留神就跑到她追不到的地方,或者背在背上,揉进肚子里,她走到哪儿,孩子就只能跟到哪儿。
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比犟驴还犟!提到这儿杜珍娘就来气。
可是不行啊,这个孩子从落地开始,一尺来长长到现在的四尺,定了主意就不会改,再难也退缩,她扭的回来一时,还能扭的动一世吗?
杜珍娘咬着牙,恨的要命,偏偏还要挤出声音说,“你要去试药种痘,我不拦你了,只有一样,等你种完痘,我也要去!”
“不行!”沈知澜条件反射的反对,听到杜珍娘嗤笑一声后,“我们两不一样啊.....”他有系统垫底,只要没噶就有抢救机会,杜珍娘跟他怎么能一样。
“不行,这就是我唯一的条件,你要去,行啊,我也去。”杜珍娘不容反驳,“就这么定了,明儿开始,我也准备学着你练拳跑步,锻炼身体!”
要犟,这就一起犟!
沈知澜连连恳求,改不了杜珍娘定的主意,杜珍娘同样是铁了心的,说干就干,第二日真的开始锻炼起来。
沈知汝还冲他比大拇指,说他有主意,竟然真的把娘劝动了,沈知澜唯有苦笑的份。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
等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沈齐替孩子请假,虽然正好正好有三日假期,但万一三日不够,还是应该提前去跟院长请假的。
院长听到难免讶然,这则流言他也听说过,没想到竟然是自个书院的学生。他很是诧异:“真的没问题吗?要不然还是算了吧?”别一不小心丢了小命。
当着外人,沈齐决计不肯拆自家人台的,把胸膛拍的啪啪响,“真的一点事都没有,早就有很多人试过了,一场风寒而已,痊愈快的,连三天都要不了,能换一辈子的安心,不值吗?”
“只是这事没还有定论前,还请院长一定要保密再保密,免得外人议论纷纷的,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院长郑重点头,“我知道了,在他回来之前,不会有第三双耳朵听闻此事的。”凭着两人的交情和宗令的叮嘱,院长也不会胡乱散播消息。
至此,一切准备就绪。
春和医馆本准备了养病的屋子,还有一众大夫随时候诊,轮流守候,沈齐把人送到时,唐大夫却说,“换个地方。”然后换到太医院旁边的民宅。
沈齐:???
这又是什么说法?
“消息传到太医院了,他们也想知道结果,所以清空了一座民宅,专门用来候诊,安心,有问题还能随时叫他们支援。”
唐大夫这么说,沈齐自然没有不赞同,况且还多了一重保障,谁会不乐意?
王凝香亲自动手,用烈酒涂抹皮肤后,本想在手腕上割个小口,沈知澜麻利脱了外套,指了指上臂,“扎这里,这里不明显。”
王凝香听他的改了位置,在上臂涂抹了痘痂,她叮嘱着:“我一直守在外头,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就叫我。”
“好,我知道。”沈知澜盯着自己右臂上的小伤口,几乎每个国人的手臂上都会有同样的痕迹,跨越无数的空间,他的胳膊上又有同样的痕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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