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要弄懂这把人放倒的百珍鸡里,到底是含有毒药,意外沾到毒物还是过敏。有些东西旁人吃了没事,另一些人吃了却会拉肚子不舒服,后两种情况就是意外,断案也要轻判。
沈知澜是相信自家没出问题的,娘是个爱干净的人,自从跟表姨学过粗浅医术后更是如此,买菜有专用的篮子,生熟食分了两个菜板来切,厨房里更没有放过老鼠药,所以肯定不会在自家沾染上毒素。
但到底是什么东西作祟,肯定是要查的,他把“请大夫查验毒素”这一项先列了出来。
其次,要等干货铺子的查验结果,也要等受害者家里的查验结果,这两处环节都有可能出问题。倘若顺天府不愿意查,想要草草结案的话,他要做好一路求上去的心理准备,求宗令求韩相,不论是走到哪个环节,一定要把事情真相查出来,该认的认,不该认的也坚决不认。
虽然有岩叔叔打过招呼,但每日还要去顺天府一趟,亲眼确认爹没事才好。
他脑子里乱哄哄的,又知道次日要忙碌的事情极多,只能逼着自己闭好眼睛养神,翻来覆去的在床上烙烧饼,也不知道睡没睡着,外头就亮了。
不过昨日沈家没谁安心睡着了,天擦亮杜珍娘就醒了,过来敲门,“今天不亲眼看看齐哥,我心里放不下。”
“好的娘,你先去巷子口买点早饭,我们吃完就给爹送去。”
杜珍娘扭头就走,还是沈知汝发现她荷包都没带,追出去送荷包。
沈知澜揉了揉脸,这时他心里再没底,也要做出胸有成竹的样子才行。
一顿魂不守舍的早餐后,一家子朝顺天府赶去,进门通报姓名后,差役把他们领到一间班房的门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沈齐的回应,“来了来了。”
沈齐趿拉着鞋,一手拎着外套过来开门,这班房里没有床只有木板拼的,睡了一晚上他腰疼的不行,实在没遭过这种罪。
他心里嘀咕一面开门,杜珍娘看到他好端端的来开门,双手搂住他的肩颈,眼泪就扑簌簌的掉下来。
沈齐感受到脖颈的湿润,放柔了声音,“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来,有事进来说。”
沈知汝也过去狠狠抱着爹,表达自己的担心。
沈知澜站在门口观察环境,这里明显不是牢房而是差役们平常休息处,看来事情还没到最坏。
屋里沈齐为了安家人的心也说着,他现在还留在顺天府是为了协助调查,而不是把他列为嫌疑人了。
杜珍娘心里纵有千万般的埋怨也只能吞下去,强颜欢笑附和着,还说沈齐最近几年胖了点,正好借这个机会减一减。
“真胖啦?”沈齐捏着自己的胳膊,确实,他现在天天待着做事,一日三餐作息规律,长肉也是正常的。
“减吧,正好减点。”沈齐捏着肚子说,“就是不知道吴兄跟陈兄到底怎么样了?吴兄听说病的吓不来床,不晓得好点没有。”
进门的沈知澜正好接
话,“正好我去请秦大夫,有他出马,想来是药到病除。”
“那就好,我就放心了。”沈齐还惦记着那个被药倒的吴兄。
杜珍娘亲眼看过沈齐的安危后,心算是放了一半,接下来就要弄清楚事情到底怎么发生的,好好送个百珍鸡还送出祸事来了,还要请大夫看病给对方看病,呸!
“娘,我们请大夫的目的是为了查清毒素来源,洗清爹的嫌疑,对方跟着收益只是顺带。”沈知澜劝到,“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把爹弄出来。”
“你说得对。”杜珍娘忍下那口气,“我去请吧,我跟秦大夫熟一些,秦大夫如果拿捏不准,还可以请她的兄长出马。”
秦大夫是王凝香的师父,而秦大夫的兄长是太医院的太医,杜珍娘恨恨的想,便宜吴家人了。
沈家人分两头行动,杜珍娘请大夫,沈知澜去蹲守干货铺子的检查结果,沈知汝去学堂请假。
沈知澜一直蹲守在干货铺子,扯着沈岩的虎皮当大旗,让差役们仔细检查每个角落,货架和瓶瓶罐罐都没放过,所有东西都要检查过才行。
差役们虽有些懒散,但终究还是把每种干货都取样了,尤其是百珍鸡。
结果需要一两天才能出来,这两天等的沈家人度日如年,过一个时辰都觉得分外漫长。
好不容易等到结果出来,干货铺子的存货,没有任何问题!那可是沈知澜亲眼盯着,每一只干货都没放过,挨个检查过的。
干货没问题,那到底问题出在哪儿?
秦大夫的检查结果也出来了,作为证物的百珍鸡又被吃掉了,她只能从呕吐物里判断出,应该是一种有毒植物引起的呕吐和衰弱。
“那到底是什么植物?能查出来吗?”
秦大夫摇头,没有实物,她只能查到这个程度。
事情就在此处僵住了,吴家人和陈家人闹腾着要处置罪魁祸首,顺天府尹当然不可能轻易听他们的,可也不能证明沈齐的清白。
“总不能一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