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的视觉重点并不相通。
与白天鹅交谈的男生正是顾宁。
罗漾和于天雷沿着敞开式楼梯一口气跑上三楼,走近了才看清白天鹅与顾宁所在的正是油画班画室门口,里面应该没在上课,基本是空的,只有两三个同学在画画。
顾宁的情绪似乎比离开506教室时更糟了,起码那时还能跟人发脾气,现在的声音听起来只剩阴郁:“我相信雅乐,他说那是他的作品,我就信。”
白天鹅静静看着他:“人是最不可靠的。”
“是啊,所以‘全油画班都站队裴教授’又怎么样呢,”顾宁勾起一抹嘲讽,“我不可信,他们就可信?”
先前课间NPC聊天时,白天鹅没跟他俩客气,此时立场调换,于同学也有样学样:“说来说去就是两边都没证据,对吧?”
上前一步,无缝加入。
顾宁转头,面对突然出现的新谈话者并没什么抵触,接着于天雷的话苦涩答道:“是的
(),都没证据,但凡雅乐多留个心眼,创作过程留下记录,哪怕只是一张照片,一段视频,都不会像今天这样有口难辩。”
他眼里压抑着许多情绪,悲伤,痛苦,酸楚,眉宇间明明有着桀骜不驯的气质,此刻却只让人觉得脆弱。
“你说的那些东西,裴正拿得出来吗?”
于天雷又问。
顾宁摇头,无奈道:“但裴教授可以搞画展,邀请各界人士前来对比鉴定,他有人脉有名望,雅乐根本不是对手。”
“可我听说那幅《校园印象》的笔触和技法,都跟裴教授以往的作品很相似。”罗漾斟酌许久,才问了第一个问题。对于刚刚被好友死讯打击的人,其实有点残忍,罗漾只能努力说服自己,眼前这些都不是真的,这只是一场里世界的旅途。
顾宁沉默下来,半晌不语。
就在罗漾以为他也无法解答这一点时,男生却又开了口。
“雅乐很崇拜裴教授,经常偷偷临摹教授的画,有时我都觉得他的临摹可以以假乱真,但他从不敢在作业里表现出来……”
“因为裴教授不喜欢我们这些学生去模仿他,总跟我们说‘化我者生,破我者进,似我者死’……”
顾宁说这些时都敛着眼,直到最后一句,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看向罗漾,给出自己的结论:“所以网上那些所谓拿到雅乐作品来进行各种狗屁对比的,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无条件相信朋友是需要勇气的,尤其代价是站到掌握着生杀大权的裴正的对立面。
罗漾理解顾宁的挣扎与矛盾,可课间与NPC聊到的某句话却不合时宜跃入脑海——
【曹世龙:“网络发声的只有几个,实际上我们全班都相信裴老师。”】
全班?
顾宁也是油画班的,他明显挺张雅乐,为什么曹世龙没在这句话后面加上“除了顾宁”?是曹世龙随口一说没较真,还是……
“你既然这么相信张雅乐,舆论闹最凶的时候,为什么不站出来?”白天鹅冷不丁问一句。
简直是罗漾嘴替。
要不是声音太好听,罗漾都怀疑是自己问的。
顾宁咬紧牙关,与白天鹅目光对峙半晌,终是泄了气,扯出一个自我嫌恶的笑:“我站出来有什么用,给裴教授人品背书的都是艺术界举足轻重的大佬,我给雅乐人品背书,我有几斤几两?”
“但你在张雅乐那里有分量,”于天雷一直告诫自己闭嘴,闭嘴,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些艺术系同学的前途握在裴正手里呢,但还是替张雅乐憋屈,“顾宁,你他妈是他最好的朋友。”
顾宁没辩驳,只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出事以后,我一直陪着雅乐,他说要回家,我还觉得可以暂时避开学校环境,对他有好处,要是知道他会……我根本不可能同意他回去!”
悔恨懊恼的男生狠狠踢了玻璃栏板一脚,坚固的钢化玻璃发出咚一声。
于天雷又同情了,想想也是,那时候公开替张雅乐讲话,除
了多树一个被舆论攻击的靶子,也没什么其他作用,至少作为朋友,私下里顾宁是够哥们儿的,能做的都做了。
白天鹅在问完那句之后又安静了,但视线从始至终没离开顾宁,看着他愧疚,看着他生气,看着他踹无辜的玻璃栏板。
罗漾没参与这段对话,因为从刚刚开始他就在观察画室,从门口往里面张望,可以清晰看到画室角落的天花板上有监控,再回头看走廊上方,也有监控探头。
画一幅画是需要时间的,如果《校园印象》真是张雅乐创作,监控里不会没有记录,哪怕他不是在画室画的,在宿舍里或者校园随便什么地方,都不可能是完全的监控死角。
“张雅乐举报的时候,学校查过监控吗?”
罗漾转过身来,问顾宁。
“没用的,”
顾宁显然知道他的意思,直接给了答案,“雅乐跟我说,那幅《校园印象》他在裴教授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