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不断变化的景物仿佛一幕幕幻影,从驻留在时间长河里的人身旁疾驰擦过。
罗漾和方遥就是那个时间长河里的不动者。
但罗漾怀疑自己的脑子被时光洪流一起带走了,不然为何简单的“盖章”二字,他却怎么都无法理解?
茫然中又看了看面前那张淡定漂亮的脸,罗漾果断甩锅,与自己的理解能力没关系,纯粹是方遥的行动跟说的话根本搭配不到一起啊,谁家亲脑门盖章,又不是什么恋爱小情趣!
哎,慢着。
难道说这是某种云星习俗,专门用来表达对伙伴认可的?嗯,这么一想就不抽象了,且在刚刚并肩经历过的生死面前,相当合理。
罗漾在短时间内飞快捋顺思路,消化完成,却发现面前的方遥正乖巧看着自己,不知是不是被周围不断变幻的光影映照的,浅棕色眸子亮晶晶,像等待着什么似的。
难道按照云星的风俗习惯,自己这时也应该……回盖一个章?
罗漾视线鬼使神差飘到云星仙女雪白的脑门上,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
来而不往非礼也,难得高冷的白天鹅都主动表达伙伴情了,他作为队长要是不给一个正反馈,多让人寒心……
同一时间,列车监控室。
总算能歇口气的高速公鹿,刚刚去旁边灌完半桶青草汁,这会儿转身回来,再次确认方遥和罗漾正在“稳定回归”,不久之后当时光流影变换结束,两人就会回到当前时间点的入侵树,与其他人汇合。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为什么笛谬要在“黑影游戏”里,假扮黑影给方遥留下那句“别救罗漾”。
因为这个吞噬方遥后得以凌驾时空、俯瞰列车考核内所有时间线的外星异种,已经提前看到了那个“罗漾的守护意念化作能量凝聚成云星植物,从笛谬手中救下少年方遥”的未来结局。
只有罗漾在一次次遇险中提前死掉,没机会进入时空隧道,才能改变这个结局,让笛谬顺利消灭少年方遥,也拯救变成怪物的自己。
可惜,它的忠告偏偏是给方遥。
高速公鹿虽然只看过方遥的两场旅途,但可以拿鹿角担保,那家伙要是能听别人的话,那就有鬼了。
罗漾与方遥这边已经尘埃落定,只等着回归入侵树就行,但另一边即将与之汇合的那些伙伴们,处境可不太妙。
高速公鹿将目光投向监控屏上另一块画面——原本被笛谬从现在时间线的安全屋拖到过去时间线的入侵树、亲眼重温三个面罩男惨死、又被迫与笛谬玩什么列车黑影游戏的旅行者们,早在后台修复的最后一个指令发出,就已先罗漾和方遥一步,回到了现在时间线。
只不过八个人没有回到安全屋,而是回到了当前时间线的入侵树,正巧与重返入侵树寻找无尽夏的黄帽鸭,猝不及防打了照面。
八人一鸭在入侵树顶层的最高中枢大眼瞪小眼,黄帽鸭刚惊讶一句“哦我的天哪,你们怎么会在我
眼前凭空出现()”,笛谬的攻击便尾随而至。
它也回了当前时间线的入侵树,在不得不与时空隧道另一端的自己卐()卐[()”彻底切割后,它将所有愤怒都倾泻给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九个家伙。
无论是时空隧道关闭后,被隔绝在独立空间维度无从对笛谬留在入侵树的部分下手的八位旅行者,还是重返入侵树打算寻找无尽夏的黄帽鸭,都乐于与笛谬重新面对面,可这“重逢场面”实在有些狼狈。
铺天盖地发狂般的“枝条”,八人一鸭只能仓促迎战,对于那藏在枝条后的脑本体物质,别说攻击,连靠近都难——
梦完黄金梦黄粱:“操,它怎么突然发疯?!”
真是人间太岁神:“罗漾在那边惹到它了吧。”
烧仙草:“它都暴走了,罗漾怎么还没回来?”
Smoke:“……”
勃朗宁:“……”
一匹好人:“你们别在这种时候沉默啊——”
于天雷:“行了!有时间担心罗漾,还不如想想怎么对付眼前这个家伙!”
武笑笑:“我觉得别管这些‘枝条’,咱们应该集中力量摧毁它的脑本体。”
烧仙草:“你俩要不要这么心无旁骛啊,就一点不担心罗漾?”
武笑笑:“不是不担心,是相信,队长肯定能回来。”
于天雷:“该担心的是咱们八个能不能顶住,不然罗漾就一个人,回来给咱们收尸都收不过来……”
梦完黄金梦黄粱:“谁还有道具,能不能扔他身上一个把人给我毒哑!”
当然只能是想想。
高速公鹿看得一目了然,所有旅行者的物品格都空了,只有武笑笑还剩个永久性的【大橘大利电话机】,但女孩儿试了很多次,都无法与仍滞留在另一时空的罗漾联系上。
不过在最初的狼狈后,八人一鸭很快进入战斗状态,一根接一根“枝条”被他们斩断,黄帽鸭甚至抓住“枝条”乱舞的缝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