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涌着惨绿色极光的夜色中,端着枪走在前面的季马颇有些忐忑的问道,“或者我们脚下的这条河根本就不是沃伊卡尔河呢?”
“找错河流的可能性不大”
拉着雪橇走在后面的卫燃呼哧带喘的说道,“南面的瑟尼亚河,距离那座矫正营的直线距离超过了100公里,就算达利娅老师是个疯子,也根本不会把我们丢到那么远的地方。至于地图上更北边那条河,已经在北极圈还要往北一百多公里呢,那条河的两岸只能看到苔原,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一片针叶林。”
卫燃停下脚步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另外还有个更简单的方法来验证,只要我们沿着河道继续往前走,如果河道出现往正北的分叉,就证明我们不但没走错方向,而且更没有找错河道。”
季马闻言暗自点点头,等卫燃歇够了,这才继续迈开步子,沿着河道继续前进。
在两人昼夜不停的赶路下,当天晚上九点,他们的脚下的河道果然出现了分叉!
“看来我们真的没有走错”
直到这个时候,负责端着枪探路的卫燃才真正松了口气,“季马,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只要沿着河道继续往西北方向走大概8公里,就能在三条河道交汇点附近找到那座矫正营了,所以我们继续前进,还是等天亮之后?”
“继...继续前进吧!”
负责拖拽雪橇的季马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走完了最后这点儿路,我我们直接在矫正营那里扎营,等明天一早就炸了那里。”
“再换一下?”卫燃将手中的步枪递给对方。
“不...不用了”季马无力的摇了摇头,随后将胸口的拉链往下推了推,“走,继续走吧。”
见状,卫燃也就不在坚持,重新打开保险,沿着左手边的河道继续朝着目的地的方向前进。
当时间来到午夜十一点半左右的时候,卫燃和季马终于看到了三条河道的交汇点,同时也在河岸边看到了一座格外突兀的哨塔。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协力拖拽着雪橇车冲向了岸边的针叶林。
借着针叶林的掩护,两人小心翼翼的摸到哨塔说炮楼来的更加贴切。
纯粹的石块混凝土建筑,底座直径将近八米,越往上越细,而在足足三层楼高的顶端,整个轮廓又变得和底座差不多大小。
两人绕着底座转了足足两圈,这才找到被积雪掩盖的出入口。相比这座建筑本身,这出入口却小的可怜,当它被挖出来的时候,高度连一米五都没有,宽度更是仅仅只有一米而已。
随着锈迹斑斑的铁门被季马用枪口艰难的撬开,两人最先看到的却是一句半坐在螺旋楼梯上的冰冻尸体!
这具尸体穿着老式的羽绒服,怀里还抱着一支SKS半自动步枪,但格外惊悚的是,这支枪的枪口却抵在了尸体的下巴窝里,而他脚上那双靴子的携带则穿过扳机护圈绑在了一起。
“是自杀”季马肯定的说道,“看装扮就知道,他应该是个猎人。”
“这附近有居民聚集区?”卫燃皱着眉头问道。
“我哪知道”季马干脆的摇摇头,将一支随身携带的头灯翻出来,装上电池开到最大,随后小心翼翼的绕过尸体,踩着螺旋楼梯爬了上去。
而在他的身后,卫燃关上铁皮门之后,用雪橇车在里面将其卡死,随后趁着季马不注意,拿出金属本子里的毛瑟刺刀,小心翼翼的切开那具尸体的携带,随后又将那支步枪取出来。
随着他轻轻拉动枪栓,卫燃却发现这支步枪的弹仓里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一颗子弹。
不死心的翻了翻这具尸体身上的衣服口袋,里面除了几枚空弹壳之外,还有一把经常在因塔猎人身上见到的猎刀以及不多的几张俄罗斯卢布。
将这些东西重新放回那具尸体的身边,卫燃踩着季马的脚印走上二楼,随后便看到了一张张悬挂在屋顶上的狼皮、鹿皮、狐狸皮乃至一张硕大的熊皮!
而在墙角的位置,还有个用石块垒砌的简易灶台,这灶台里仍旧残存着些许的灰烬,而在灶台上面,则是一口不锈钢小锅。
季马小心翼翼的掀开不锈钢小锅的盖子,从里面拿出个小本子翻了翻,随后丢给卫燃说道,“楼下那个倒霉蛋叫鲍利亚,是住在80公里外鄂毕河畔一个叫舒雷什卡雷的小镇子上的猎人。当然,根据这些收获来看,或许我们应该称呼他偷猎者更准确一些。”
“怎么死的?”卫燃问话的同时已经翻开了那个巴掌大的小本子。
“据他留下的遗书来看,是来这里偷猎的时候遭遇了暴风雪,他的驯鹿拉着雪橇跑了,这个鬼地方又被狼群给围住了。在耗光了子弹和这座哨塔里的所有燃料之后又患上了严重的腹泻,在快被冻死之前选择了自杀。”
随着季马的解释,卫燃也把手中这个记满了狩猎收获的本子翻到了有字的最后一页,看到了和季马复述的大概相同的内容,只不过让他诧异的是,这份遗书写好的时间,竟然是2003年,换句话说,这个倒霉鬼已经在这里躺了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