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 </br></br> 就像是马上就要沉睡过去,给人一种极度困倦虚弱之意。 </br></br> 罗青隽表情平静,沉默注视着面前染红的泽水,“从珞水河畔一战过后,原来的我就已经开始慢慢死去。 </br></br> 而自从我抛弃教门的一切进入北荒,才算是将过去的一切尽数埋葬。 </br></br> 经过二十多年的折磨之后,方才将棺材盖钉上,连我都惊讶于自己竟然如此能忍,当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真实体现。” </br></br> 沉默许久,桂书彷又道,“在宁玄真最后一拳打来的时候,罗掌门忽然放弃了对身体的控制,若我也一直没有出手,你知不知道会是怎样一个结果?” </br></br> “结果无非是被宁玄真锤死。” </br></br> 罗青隽澹澹笑道,“既然孙洗月能直面生死之间的大恐怖,我身为曾经的定玄掌门,如今的北荒圣师,在这方面总不至于还不如她一个玄武道子。” </br></br> “罗掌门骗我可以,莫要将自己也骗了,像你这样惧怕死亡的人,还真以为自己真的能坦然面对生死玄关?” </br></br> 桂书彷的声音渐渐沉寂下去。 </br></br> “你赌赢了这一局,老夫也为你感到高兴,不过后面的路还长,老夫希望再次在你体内醒来的时候,能够看到一个活着的罗青隽,而不是一具腐烂的尸体。” </br></br> “桂前辈已经没有机会了。” </br></br> 罗青隽面上笑容愈发浓郁,“受你控制的半边身体生机已然断绝,我有足够的时间去以旧换新,一点点剔除你的存在,让你完全脱离我的左右。 </br></br> 如此看来,我还要感谢青麟山的宁玄真,若非他最后一击蕴含着与大梵生天相对的黑暗之渊死意,我也不会与桂前辈赌上这一局。” </br></br> 她清洗完身体,依旧站在岸边不动。 </br></br> 等待着水面恢复平静,低头看向投出的倒影。 </br></br> 蓝天白云,波光粼粼。 </br></br> 内里还有一张只剩下半边的面孔。 </br></br> 左侧白骨森森,血肉枯萎,犹如恐怖厉鬼。 </br></br> 右侧则娇艳欲滴,如花绽放,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br></br> 罗青隽沉默观看许久,才缓缓直起身体,“桂前辈说的不错,我确实是怕死,见不得生死之间的大恐怖。 </br></br> 当时面对着宁玄真的一拳,却非要强迫自己不管不顾闭目等死,绝对是永世不敢重温的恐怖回忆。” </br></br> “只是比起我的怕死,桂前辈或许不怕居于我体内的这道意识消散,却更怕和我一起被打死后,真灵被黑暗之渊死意环绕,由此断绝了进入大梵生天的道路。 </br></br> 所以说,最后还是你没能沉得住气,输了这场比拼筹码的赌局。” </br></br> 罗青隽遮住面容,转身离开,几步后却毫无征兆停了下来。 </br></br> 一阵冷风吹过。 </br></br> 卷动林间枯叶哗哗作响。 </br></br> 她回过头来,眉宇间闪过些许疑惑。 </br></br> 忽然,一层寒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岸边蔓延,本已经化开的水泽表面重新凝固冻结。 </br></br> 短短三两个呼吸时间,水泽岸边温度骤降,仿佛一下子来到了极北冰原。 </br></br> 还有浓郁的梵天灵意降临此间,让她仿佛感觉回到了圣泽心岛,又坐回到了那方石台之上。 </br></br> 罗青隽垂下眼睛,面上露出笑容,“殿下不是在金帐闭关静修吗,为何会出现在大周地界?” </br></br> “父王亲率精锐前往玄冰海,我一个人在金帐静极思动,又想到不久前大祭司说过的话,便正好趁此机会出来走走。” </br></br> 一道温润如玉的男子声音澹澹响起,“我在远处感知到了梵天灵意,过来之后才发现是圣师大人在此。” </br></br> 紧接着,人随声至。 </br></br> 一个年轻男子自林间走出,来到近前。 </br></br> 他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一动一静间处处散发着雍容华贵的气息。 </br></br> “圣师大人竟然受伤了?” </br></br> 年轻人微微皱眉,“究竟是谁出手,才能让圣师伤重至此?” </br></br> “元一道,宁玄真。” </br></br> 罗青隽叹了口气,“他接引青麟山地气入体,我手段齐施也不过是和他以伤换伤,各自退走不提。” </br></br> “元一道主宁玄真,我在金帐也常听他的名字。” </br></br> 年轻人点点头,缓缓转身离开,“圣师若是感觉不适,最好还是返回圣泽心岛休养,以免将来再留下什么隐患。” </br></br> “老身多谢殿下关心。” </br></br> 罗青隽点点头,接着又问道,“荒辰殿下准备去哪里?” </br></br> “我准备先去一趟灵明山,那里有大祭司提到的东西,必须要将之拿到手中,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