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遗言？” </br></br> 卫韬陷入回忆，慢慢说道，“风洳前辈说自己是自作自受，求仁得仁，只是对不住曾经的弟子同门。 </br></br> 又说幽玄诡丝有着极大祸患在身，告戒其他人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br></br> “今日能见到道主，将风洳前辈的遗言告知，晚辈心中顿时便松快了许多。” </br></br> “幽玄诡丝传闻是古时之物，三十年前才经由桂书彷之手重现世间，其中确实有很多秘密未曾看得分明。” </br></br> 】 </br></br> 齐太全微微颌首，动作缓慢僵硬，“说起诡丝，刚刚老夫在来此的路上，见到了一位正在离开的定玄弟子云虹，同样给我带来了很大的惊讶诧异。” </br></br> “一个她，一个你，再加上本门曾经的孙道子，你们所走的道路各不相同，却又算得上是教门年轻一代最强的三人。” </br></br> 卫韬眼中波光闪动，语气充满好奇，“晚辈也有些好奇，孙师姐和云师妹，究竟又是走上了怎样的道路。” </br></br> 齐太全深深看了他一眼，却还是缓缓说道，“孙洗月是不见不闻，云道子是万灵合一，至于卫道子你，在老夫眼中应是诸法归因。” </br></br> “你们三人，虽然各自出身于玄武、定玄、元一山门，所修的是玄武真解、定玄要诀、混元三篇，却又都不拘于物，不圄于法，不困于心。 </br></br> 能够打破框架束缚，走出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未曾设想过的道路，不管日后结果又当如何，至少在这一步踏出之后，便有了开宗立派的心志与气象。” </br></br> “不见不闻、万灵合一、诸法归因。” </br></br> 卫韬重复一遍，仔细思索品味着几个词隐含的意思，心中忽然生出一股莫名感慨。 </br></br> 齐太全只是看了云虹和他一眼，便能精准道出两人的秘密，确实可以称得上是登高望远、目光如炬，不愧是教门首宗的宗主。 </br></br> “那么在道主眼中，谁的路能够走到最后？” </br></br> “卫道子能否先告诉我，什么才叫做走到最后？” </br></br> 齐太全缓缓摇了摇头，“不同的人有各自的缘法，走着不同的道路，老夫才低学浅，眼光不够，自然不敢妄言。 </br></br> 而你们的路，也只能你们自己去判断，最后交由时间来加以检验。” </br></br> “世事难得万全法，最多不过求其上、避其下、取其中而已。 </br></br> 做出了选择，进行了努力，剩下的无非便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br></br> 过得片刻，他收敛思绪，说出很关心的一个问题，“前辈已然超脱于阳极灵境之上，晋入到法的层次，那么道主能否方便告知晚辈，究竟何为灵境，什么又是法境？” </br></br> “逆转生机，由虚化实，此为阴极阳生的两大标志。 </br></br> 阳极灵境，你可以认为武道真意的一次蜕变，由僵硬死物开始有了灵性的出现。 </br></br> 不过从真境到灵境的实力提升上面，这一变化却是因人而异，或多或少并无定数，有的武者可以因此一飞冲天，但也有人没有太大的改变。” </br></br> 说到此处，齐太全忽然沉默不语。 </br></br> 过得片刻才叹了口气道，“至于法的层次，才算是真正的巨大跃升。 </br></br> 就好比刚刚卫道子与罗掌门交锋。 </br></br> 如果她已然深入领悟了何为法的境界，或许就能达到通万物之情，知前后之事的层次，先天便可以让自身立于不败之地。 </br></br> 又比如四象殿内镇守的洪老宗师，他的法便是化神噬灵，外物归虚。 </br></br> 只要是进入其周身范围，武道真意也好，各种力量也罢，他不想让什么存在，什么就要被排斥出去。” </br></br> “只是灵境可求，法境难寻。 </br></br> 武道宗师阴极阳生、由真转灵，不管怎样都算是有着相对固定的脉路可走。 </br></br> 但到了灵境圆满之后想要领悟何为法的境界，却是应验了人力有穷那句老话。” </br></br> “人力有穷？” </br></br> “对，人力有穷，纵然修习武道秘法，再强也有极限存在，若无外在力量可以借助，无论如何都难以打破屏障，踏出以身演法的那一步……” </br></br> 齐太全慢慢说着，卫韬在一旁仔细倾听。 </br></br> 此情此景，让他仿佛回到了青麟山观云台，正在与宁道主坐而论道，接受教导指点。 </br></br> 时间一点点过去，整个眠龙镇一片寂静。 </br></br> 只有玄武道主苍老虚弱的声音，在一小片废墟内缓缓流淌，没有影响到周围的分毫。 </br></br> 许久后，齐太全闭口不言，转头朝着镇外高山看了一眼。 </br></br> 卫韬则整肃衣衫，躬身一礼，“道主一番指点，可称箴言金语，当真是让晚辈获益匪浅。”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