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数个呼吸后，卫韬将她轻轻放下，有些疑惑问道，“你的意思是，就连熏香都能传递那些细小的虫虿？” </br></br> “熏香自然无法将九圣之灵送入你的体内，但却可以将灵卵充满整个房间。” </br></br> 牧澐努力平复着呼吸，很快便恢复到矜持高傲的表情。 </br></br> 哪怕头发上还粘着几片菜叶。 </br></br> 她高昂起头，直视着卫韬的眼睛，语气冰冷说道，“这么长时间过去，灵卵早已开始在你的体内孵化，所以九圣之灵与你我同在，这是你逃脱不开的命运。” </br></br> 屋内的气氛陡然间凝滞下来。 </br></br> 大有一触即发的迹象。 </br></br> 牧澐没有继续说下去，看着身前忽然陷入沉默的年轻男子，她忽然感到了害怕。 </br></br> 恐惧在心底迅速滋生蔓延，甚至连九圣之灵都无法阻挡分毫。 </br></br> 这种感觉，让她莫名有些恍忽，生出了面对先生的错觉。 </br></br> 不，甚至比面对先生，还要更加令人心惊胆战。 </br></br> 时间一点点过去。 </br></br> 卫韬一直沉默不语。 </br></br> 彷若深潭的眸子亮起幽幽光芒，映照在牧澐身上，仿佛能穿透重重阻隔，看透她的所有一切。 </br></br> 外面陡然一阵狂风吹过。 </br></br> 透过门窗缝隙钻入屋内。 </br></br> 烛台火光随之左右摇晃，噗的一下同时熄灭。 </br></br> 卫韬的面孔顿时隐入黑暗之中。 </br></br> 只能看到一双散发着冰冷光芒的眼睛，就像是两汪深不见底的幽潭，似乎要把她的全部精气神都要吞噬吸收进去。 </br></br> 啪的一声轻响。 </br></br> 烛火再次被点燃。 </br></br> 光明驱散黑暗，重新占据了房间。 </br></br> 此时此刻，牧澐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高傲和矜持，眼神表情一旁茫然，呆呆看着他又坐回椅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br></br> 直到数个呼吸后，卫韬才抬起头来，低低叹了口气道，“这桌酒菜，有些浪费了。” </br></br> 牧澐张了张嘴，话到口边却又咽下。 </br></br> 下一刻，她整肃衣衫，屈膝行了一礼，“大人天赋资质极高，刚刚接纳九圣之灵便能有如此成就，日后定然能如先生所言，将会成为如祖师一般的人物。” </br></br> 卫韬默默看着她，“你还是听不懂话，那就别听了。” </br></br> 卡察！ </br></br> 牧澐眉眼间还挂着笑容，视线却陡然向后转动一百八十度，不见了端坐木椅的卫韬，只看到一片被菜汤沾染的石墙。 </br></br> “你，你竟然敢……” </br></br> 她咬牙说着，刚刚吐出几个字，陡然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br></br> 视线在现有基础上又继续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恰好返回原位，迎面对上卫韬俯瞰的目光。 </br></br> “你，你……” </br></br> 牧澐嘴唇翕动，眼睛内的神采一点点暗澹下去，终究是失去了全部光芒。 </br></br> 噗通一声闷响。 </br></br> 她软软倒地，俯卧在了一片狼藉的房间中央。 </br></br> “九圣之灵，还有她口中提到的先生。” </br></br> “在我呆在九圣门库房练功的时候，洪舜峑不会已经着了道吧。” </br></br> “本来还想看一下他的精神胜利法，究竟能不能突破阻碍，成功臻至法的境界。 </br></br> 如果他阴沟里翻船栽了的话，却是损失了一个活生生的观察素材。” </br></br> 他刚要离开房间，却又将抬起的脚步收了回来。 </br></br> 低头注视着地上的尸体。 </br></br> 看着她微微颤抖，仿佛起死回生，重新拥有了生命。 </br></br> 卫韬微微皱眉，伸手一招，指间便多出一柄用来割肉的餐刀。 </br></br> 刹那间数道寒光闪过，鲜血汩汩流淌而出，将狼藉污浊的地板又添加了一抹暗红颜色。 </br></br> 片刻后，卫韬将餐刀放到眼前，仔细观察刀尖上近乎微不可查的一只虫虿，眸子里仿佛燃烧着两团猩红火焰。 </br></br> “这就是她所说的九圣之灵？” </br></br> “给人的感觉连幽玄诡丝都有些不如，倒是和遽椤鳞虫有几分相似之处。” </br></br> “遽椤鳞虫承载萝茶灵意，那么这些更加细小的虫子，承载的便是她口中的九圣灵意？” </br></br> “不过这东西的手段颇有些让人防不胜防，就连我齐修观神望气、业火红莲，也只能模模湖湖察觉到食物酒水似有不妥之处，根本没有发现熏香内也有着所谓灵卵的存在。” </br></br> “也就是有着破限一百一十九段的龟蛇交盘，血网窍穴将它们吞噬一空，不然怕是连我也要步了洪舜峑的后尘，变成什么九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