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上次叫他小溏时,后半句是让他解掉纽扣、分.开.腿,因为他要进来。
如果能预知今天,他绝不会那样撩拨。
于清溏搓了下发热的耳垂,“走吧。”
彼此并肩,男人不说话,手就垂在他身边,两个人的关系很奇怪。
于清溏主动找话题,“可以知道你叫什么吗?”
“徐柏樟,双人徐,松柏的柏,樟树的樟。”
“很好听的名字。”他说:“我叫于清溏。”
徐柏樟:“我知道。”
于清溏:“你还知道什么?”
“你在阳城一中读高三,是学生会主席,是班长,是年级第一名,你很优秀,并不像你自己说的成绩差。”
“上次考试不是年级第一,我也没有说我差,只是没达到预期。”
徐柏樟:“你对自己要求太高了。”
于清溏不想谈这个话题,“聊聊你行吗?”
徐柏樟:“聊什么?”
于清溏:“为什么加入配音社?”
“申请公费出国读博,需要这方面经历。”
简单的一句话,对于清溏来说遥不可及,他只是个苦苦挣扎的高三生,他们离得好远,不该有交集。
两个人散着步,来到单元门口。
夜色漆黑,即将离别。
于清溏最后看了他一眼,“谢谢。”
等了半分钟,徐柏樟开口,“不客气。”
于清溏抓紧书包带,“我上去了。”
徐柏樟:“嗯,再见。”
于清溏转身上楼,头也不回。他听到爬楼梯的脚步声,脑子里想的,是连线时的种种。
那时他们未曾见面,也不是恋人,却做着比很多恋人还亲密的事。
那时的他疯狂过,大概……
也喜欢过。
回到家,于清溏拉开窗帘,注视着不敢回头的室外。他们都这样了,还怎么做回陌生人。
书包来不及摘,于清溏跑回楼下。
他气喘吁吁,站在徐柏樟面前,“你怎么还不走,为什么站在这里?”
徐柏樟:“看风景。”
“学长,你借口真低劣。”
徐柏樟不解释,也不在乎。
于清溏:“你到底想怎么样?”
徐柏樟:“想送你回家。”
“非亲非故,凭什么送我回家?”
徐柏樟不答,眼神要把他穿透。
于清溏避开目光,心脏膨胀收缩又膨胀,离别的场面很恼人。人都下来了,不做点改变,一定会后悔。
勾引人的事都干得出来,还有什么不敢的。
于清溏长出一口气,对他说:“学长,你要当我男朋友吗?”
光明正大送我回家。
徐柏樟:“你还是中学生。”
于清溏不清楚自己算不算表白,但对方的态度似乎打算拒绝,可纠缠不放的明明是他。
腹腔堵着气,于清溏心有,“你让我脱衣服分.开.腿的时候,我也是中学生。”
“我当时不知道。”
“我成年了,十八岁!”
说来说去,错的好像还是自己。
徐柏樟越冷静,于清溏就越觉得自己像小丑。高估了对方的喜欢,低估了自己的尊严。
于清溏泄了气,被挫败填满,“随便吧,我回去了。”
转身离开,人没遭到阻拦,手机却被夺走。
于清溏返回来,“你干什么?”
“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徐柏樟将手机还给他,又递来自己那部,“作为男朋友,我有权知道你的号码。”
*
稀里糊涂加回了Q.Q,又互换了号码,于清溏再次上楼回家。
他后背贴紧门框,脑袋嗡嗡乱响,奇怪的开始,冲动的决定,他不清楚是否应该,但真的要恋爱了。
高中生和大学生。
好奇怪。
他点开手机,页面上是徐柏樟的号码。
距离分别已经过去半个小时,是不是应该发个消息,问候一下?
手机震麻掌心。
来电显示【徐柏樟】。
于清溏接通,“喂。”
徐柏樟:“嗯。”
于清溏:“你、到学校了?”
徐柏樟又只“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也没说要挂。
于清溏抠抠手机边,彼此沉默了半天。
以前总是自己找话题,每天睡前总有说不完的话题,现在却哑口无言。
明明有了身份,关系反而更尴尬。
徐柏樟说:“明天上学吗?”
于清溏:“明天周末,休息。”
徐柏樟:“上午九点,在你家门口等你。”
于清溏:“有事?”
徐柏樟:“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