圾桶发现了妈妈的留学申请书,半个月后,妈妈辞掉了离家远但优越的工作,应聘到家门口的研究所,做了一名普通实验员双休,朝九晚五,早上可以送他上学,放学也能接他回家。他每天可以吃到妈妈准备的三餐,家中也被打理得井井有条这样的生活于清溏梦寐以求,可为此踩在脚下的,是妈妈的事业和理想
徐柏樟:“那是妈的决定,你没必要强加到自己身上。
事后想起,于清溏也觉得是为难自己,但他当年只有八九岁,比同龄孩子成熟,却也只是个孩子。何况,妈妈为他放弃事业,也是不争的事实。后来,他不再贪玩,更不会乱跑。生活被各种竞赛、习题和辅导班填充
好在他以读书和学习为乐,除去那次没考第一,整个学生时代都充实且有意义
徐柏樟:“爸妈知道你的想法吗?’
于清溏摇头,“让他们失望了,我哪还敢开口。
哪里失望?
”我考了年级第二以后,我爸妈主动问我要不要转去学文科。
徐柏樟:“你本就擅长文科吧?
否则也不会转去学文的第二个月,就能考回年级第一名
”嗯,你知道的,我记忆力很好,那些对我来说非常容易。
徐柏樟:“你有没有想过,爸妈是因为你喜欢文科才让你转的呢?‘
”他们都是理科专业,怎么会希望儿子学文。
他那时的想法很简单,他从未想过超越父母,只是努力向他们看齐,
徐柏樟:“你不是他们,不该揣测他们想法。
于清溏无法辩驳,“好吧,都过去了,至少没给他们丢脸。
徐柏樟:“后来呢,又发生了什么?”
如果只是成绩影响,就算后期无法治愈,也不该像刚才那样失控
于清溏说:“福利院墙上的照片,站在中间的瘦小青年你还记得吗?
徐柏樟:“你朋友,好像叫.....’
”扬洛。
扬洛和柳思妍一样,也是于清溏的大学同学,三个人同年级不同专业,在社团相识,很快成为好友扬洛没有父母,在阳城福利院长大。他带着股与生俱来的善良,小小的身材却有远大的抱负。他立志成为记者,要惩恶扬善,光社会的阴暗。大四那年,他们来省台实习,共同分配到法治栏目,组里安排他们给服刑人员做采访。
三个人扛着摄像机,兴冲冲来到看守所。而被采访的对象,是扬洛儿时在福利院的好友小亮。
小亮十岁被养父母领养,家庭和睦,生活幸福。高三些业,他接触到地下赌博,欠下上百万的债多,父母为他卖车卖房,依旧杯水车薪。为偿还负债,小亮最终走向犯罪道路扬洛从小伸张正义,加上柳思妍的那股子冲动。两人一合计,决定调音地下赌场。想铲平毒瘤
徐柏樟:“不成熟,太危险。
干清溏:“是啊,非常鲁莽。
两个还没走向社会的大学生,就那么着手去做了。他们是很单纯,甚至带着点患蠢。却在用实际行动来诠释新闻人揭露现实、不惧危险的决心。罪恶无法避免,总要有人奋不顾身、勇往直前
徐柏樟:“你劝过他们吧?
”没少劝。‘
”于清溏摇摇头,“他俩一腔热血,我劝不动,又不放心,只能跟着一起。
当年的情况和今天相似,他们找到了废旧厂房,连续蹲守两天,果然发现了情况
碍于那时拍摄技术有限,距离又远,拍出的东西无法成为证据,更不要说曝光了。
他们准备报警,情况也和今天一样,周围设有屏蔽器
于清溏和柳思妍赶去有信号的区域,扬洛守在原地。
于清溏两面不放心,他把柳思妍放在安全的地方,立即反回去找扬洛,但还是晚了。
扬洛在树根边留了纸条。
说不用担心,他溜进去拍张照片就回来
于清溏急不可耐,也只能留在原地。等柳思妍回来了,警察过来了,等到他再也等不下去,扬洛都没出来。徐柏樟:“警察进去了吗?
”进去了,和我们看到的完全不同。
里面只是个废旧厂房,没有赌场、没有人,扬洛也消失了。
徐柏樟:“消失?
”是,那周围十分偏僻,摄像头能拍到的地方,离案发的厂房还有三公里。‘
现场查不到线索,扬洛就此失踪,他俩还被当做过嫌疑人,接受过警方的审讯
徐柏樟:“这才是你今天进去的真正理由?
于清溏无法接受相同的事情发生两次,整整七年,他随身携带自救器具,就是在等待这一天。
于清溏:“怪我,没看好洛洛。
徐柏樟拍拍他,“不必为了他人的错失,责备自己。
”道理我都懂,但作为朋友,我过不去那道坎。这些年,我做过无数次假设,如果我当时追进去,结果会不会不一样。“不会。”徐柏樟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