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看地究竟是心虚不看他的义弟:“静平,为什么要打人?打人,特别是不打一声招呼就打人是非常不对的事情!为兄平日这么教你的?”</br> 少冲瘪了瘪嘴,闷声不吭。</br> 晁廉只觉得今日的义弟非常反常。</br> 语气加重几分:“静平!”</br> 果真将少冲吓住了。</br> 他指着沈棠告状:“她是骗子!”</br> 被控诉的沈棠:“???”</br> 她一脸茫然地指了指自己。</br> “我?骗子?”</br> 天!</br> 好大一口黑锅!</br> 沈棠非得问个清楚。</br> “我怎么就是骗子了?”</br> “你骗我银子!”少冲用手指比划一下大小,示意沈棠,他被骗走的银子有这么大!</br> 晁廉和沈棠一脸莫名其妙。</br> “我不认识你,也没骗过谁的银子……”</br> 哦,打劫的税银和刚穿越摸尸体遗产不算,想她沈棠当垆卖酒,卖大饼卖青梅卖饴糖,哪个顾客不说句物美价廉?似她这般揣着良心做生意的商贩已经不多,她犯得着骗?</br> 另一厢,晁廉却似想起了什么东西。</br> 他问:“骗你银子的……是这模样?”</br> 少冲毕竟还是稚童的心性,最喜欢甜食和小玩具,但大哥担心他吃太多吃出问题,耳提面命,还限制每日数量。少冲倒是听话,吃完今天的就眼巴巴盼着明天的。</br> 一天之中,最开心最期待的便是带着银钱出门,大家伙儿也不担心他会走丢,但数月前的一次,失踪了三天。在崖下找到他,被露水打湿成了落汤鸡,宝贝钱袋不翼而飞。</br> 问他也不肯说。</br> 连大哥谷仁都套不出话。</br> 只知道那几天的少冲脾气格外差。</br> 晁廉特地让绣娘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钱袋,装上差不多的碎银,撒谎说这是崖底找到的,少冲才消停了一阵子。</br> 现在指着沈郎说是骗子……</br> 不是不肯相信自家兄弟,而是沈郎怎么看家境都不错,坑骗义弟那点儿碎银做什么?</br> 少冲点点头:“嗯!”</br> 沈棠断然否决:“不是我!”</br> 听沈棠“撒谎”,他气冲冲又掷地有声地道:“撒谎是会尿床的!你今天晚上会尿床的!”</br> 沈棠:“……”</br> 顾池非常不给面子地噗嗤笑出声,祈善倒是忍住了,但嘴角还是出卖了他,唯独晁廉尴尬地阻拦不是(主要是拦不住),不阻拦也不是,尴尬的脸颊都要僵硬了。</br> 只有沈棠“追根究底”。</br> 她问:“那时候的我长什么样?”</br> 少冲以为“骗子”心虚了,试图用匮乏的词汇量描述“证据”,他拍了拍胯部,道:“裙子!白白的裙子!还有、还有头发是这样的——”他手指笨拙的比划少女常梳的双鬟发式。</br> 沈棠故意问了好几个问题。</br> 其中有几个还是一样的。</br> 少冲每次的回答也都一样,不似瞎掰。</br> 沈棠指着自己的脸:“也长这样?”</br> 少冲道:“比你现在好看。”</br> 沈棠深呼吸:“……有说姓什么吗?”</br> 这个问题对少冲有些难。</br> 他想了半晌,道:“沈!”</br> 祈善起初还不觉得有问题,毕竟晁廉不止一次提了“沈郎”,直到沈棠问出的下一个问题。</br> “那叫什么?”</br> 少冲咬着大拇指仔细想。</br> “大!你叫大!”</br> 沈棠闻言,瞳孔微微一颤。</br> 那个人叫——</br> 沈……大?</br> 沈棠又问:“那是一个人吗?”</br> 少冲道:“有两个。”</br> 沈棠再问:“另一个人是谁?”</br> 少冲不肯回答了。</br> 他不喜欢眼前这个坏人。</br> 闭上嘴巴,屁话不说,任凭沈棠怎么问都充耳不闻,只是偶尔会转动眼珠子,看看沈棠有没有忽略自己。沈棠心底有些猜测,奈何少冲不配合啊。于是,寄出了杀手锏。</br> 她从自己钱袋取出一把饴糖。</br> 在晁廉不赞同的眼神下,递了过去。</br> “你回答嘛,回答了,这些都是你的。”</br> 晁廉正欲说一句“十三不能吃来历不明的东西”,奈何自家义弟跟他默契为零,不仅吃了,还吃得津津有味,嚼得一侧腮帮子一鼓一鼓,眉眼也跟着肉眼可见地舒展开来。</br> 少冲明显不太喜欢另一个人。</br> 对他的描述很少,但基本可以断定那是一个身高一米七多点,年纪十七八的少年郎。</br> 那个少年郎对少冲很有敌意。</br> 据少冲描述,他还踩了少冲买的零嘴。</br> 把想问的问完了,沈棠倏忽笑道:“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人哦,我是姓沈,但我行五,就算叫也应该叫我‘沈五’而不是‘沈大’。小将军,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样?”</br> 少冲不信,看向义兄晁廉。</br> 晁廉道:“的确如此,你口中的‘沈大’是一位女娇娥,但沈郎是货真价实的男儿啊。”</br> 少冲又呆呆地看向沈棠。</br> “真的吗?”</br> 沈棠:“……”</br> 晁廉大兄弟,后半句完全没必要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