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二个公西仇？</br> 作为女性却有文气，这世上除了自己便只有郎君一人，林风是真的很害怕——害怕孤立无援，害怕被其他更优秀的人替代，害怕被沈棠忽略，害怕被整个世道排斥。</br> 所以——</br> 林风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br> 什么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br> 沈棠并未斥责林风，甚至没有露出一丝不好的脸色，而是好笑地将小姑娘抱在怀中温声安抚。过了几息，林风眼眶微红落泪。</br> “郎君，奴并不是责怪您……”</br> 沈棠道：“我知道。”</br> 沈棠：“是我的回答不清楚。”</br> 林风忍着心底的羞耻和愧疚说：“奴与老师学习治世之道，但总觉得还不够，奴家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奴家担心天资有限，往后不如老师，不如各位先生……奴家实在是，实在是惭愧，竟生出这样的心思，可是……”</br> 可是她完全控制不住。</br>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br> 因为性别、孤立无援，潜意识将授业恩师和其他几位先生也放在竞争者的立场。</br> 所以，她想办法脱困。</br> 从这种恼人的情绪中解脱出来。</br> 她便想到了沈棠。</br> 或许能给她指点迷津。</br> 沈棠并未想到林风心思会这般敏感多思，但自己年纪也不大，只能跟褚曜交流。</br> 抓耳挠腮，斟酌了又斟酌，又担心言辞不当会让褚曜和林风这对师徒感情疏远。</br> 她这个主公太难了。</br> 结果——</br> 姜还是老的辣，褚曜一早就有察觉，不然他也不会主动将林风打包过来。</br> 褚曜看着横向发展，翅膀几乎要撑不住整个身体的青鸟，叹息一声，一边看信一边划重点。他也是经历过几番磨难的人，林风这点儿心思，他完全能感同身受。</br> 但他无法开解林风，相较于自己这个有些严厉又甚少感情交流的老师，林风更加亲近救下她的郎君沈棠。心结这种东西要说出来，摊开，才能想办法打开。</br> 褚曜心下微叹。</br> 沈棠和林风同为女子，但二人身份不同。五郎是主公，是被效忠追随的人，有着强大的武力，而林风是追随效忠她的人。</br> 后者会担心自己不被重用、不被需要，前者只会担心追随自己的人不够，可只要不是一败涂地，五郎就不会缺追随者。</br> 这种安全感和自信是林风无法具备的，造成此番区别的，不止是身份地位，这也与林风小小年纪遭遇多次变故有关。</br> 林风资质还看不出来，倘若她资质不高，又不似武胆武者那般能上阵杀敌，所向披靡，作为少有的女性文心文士，不上不下的确尴尬。褚曜隐隐约约有些打算。</br> 也是他为林风筹划铺就的路。</br> 灵感还是沈棠给的。</br> 以往的言灵，多以兵、法、儒、道，这几家为主，文心文士各有喜好偏向，各个国家国主的“诸侯之道”也是如此。但自家主公不一样，她的“诸侯之道”跳出这几家范畴。</br> 那么——</br> 文心文士的言灵，是不是也能跳出这一范畴？这一想法让褚曜心跳如鼓。</br> 倘若可行——</br> 林风未来就无人能轻易替代了，至少，她在这个世道便有了安身立命的根基。</br> 这些打算，褚曜只跟沈棠说。</br> 沈棠：“……”</br> 这对师徒将自己当成传声筒吗？</br> 一个不说，一个不问。</br> 唉——</br> 这年头，主公不好当，不仅要会维系属下“父女情、师徒情”，还要学会开解小女孩儿敏感心思。可褚曜开口，沈棠自然不会拒绝。第二日便找来眼睛红肿的林风。</br> “我日思夜想，有法子了。”</br> 林风越发愧疚了，脑袋低垂。</br> 没想到自己的事情会让郎君这般上心，再想到自己的心思，越发无地自容。</br> 沈棠道：“治世之道，要学。”</br> 林风用力而郑重地点头。</br> 这是自然的，她跟随褚曜学习的时候，便暗暗发誓要爬到最高，掌握权利！</br> 她的野心在褚曜几人刻意引导以及自身几番遭遇之下，早已蓬勃滋长。</br> “你知道庶民以什么为天吗？”</br> 沈棠没继续说，而是抛出问题。</br> 林风：“有言灵说是以‘食’为天。”</br> “那你就好好追逐这片天。”</br> 林风不解地呆住了：“诶？”</br> 沈棠道：“元良说我的诸……文士之道是‘农事’或者农耕相关的，或许是因为这个，出言化物才会出现食物。这证明，言灵是可以化出食物的。你即便不能化出现成的食物，但你的文士之道或者掌控的言灵可以辅助庄稼，令天下谷物大熟，甚至可以将此道发扬光大，这世上又能有谁轻易替代你？林风，在我和你老师这里，你是独一无二的。”</br> 沈棠的一番话，犹如拨云见月，让林风豁然开朗——空悬无力的双足踏上了实地。</br> 她陷入了忘我沉思。</br> 半晌，眸光越来越亮。</br> 是啊，就该是如此！</br> 她武学资质不高，无法像老师和几位先生那般剑术高超，更无法像郎君一样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