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武者，甚至可能一将定乾坤。</br> 沈棠：【……】</br> 她目光复杂地看着公西仇。</br> 公西仇也坦然地看着自己。</br> 【我一开始觉得你这人老实坦诚，没想到你也一肚子坏水儿，辜负我的信任。】</br> 还以为武胆武者会单纯一些呢。</br> 公西仇这是在试探自己？</br> 他却道：【为何不是在提醒你？】</br> 沈棠皱着脸，怀疑公西仇在羞辱自己智商：【……白天差点儿杀了我，我身体现在还痛着，然后你大晚上来提醒我？】</br> 这话说给鬼听，鬼也不信啊。</br> 不过，既然是公西仇说的——念在小伙伴是音乐境界上的灵魂知己，她姑且信了。</br> 可——</br> 【你这么随意就告诉我了，可见你也不是很想要少冲小将军的性命……我现在一穷二白，除了饿不死，口袋比脸干净。与其说我养虎为患，少冲对你的威胁更大吧？】</br> 公西仇这是在给自己树立劲敌。</br> 沈棠浑不在意。</br> 【你都不介意，我介意作甚？】</br> 说了就说了呗。</br> 于是，沈棠如实告知谷仁如何“养蛊”。</br> 直到离开营帐，祈善才开口。</br> “主公，此事——甚为不妥。”</br> 他不会阻拦沈棠做决定。</br> 但不意味着会赞同沈棠的决定。</br> 谷仁名声太好了，结拜兄弟各个有本事，为他无偿效忠的门人客卿更是多得数不清，一旦少冲实力再晋升，又没疯症暴毙的顾虑，孝城之战结束，不知有多少人来投奔他。</br> 反观自家主公先天发育不足。</br> 吃亏就吃亏在年纪小、阅历少。</br> 沈棠声音一改往日含笑轻松，带了几分说不出的郑重，她反问祈善：“元良以为是谁在养蛊？是少冲小将军？是谷仁？还是哪个不知身份、给幼年少冲种下蛊虫之人？”</br> 祈善并未回答，沈棠揭晓答案。</br> 她道：“都不是！”</br> 紧跟着又道：“是公西仇！”</br> 诚如沈棠先前说过的，少冲成长起来，谷仁获得最大助力，最先受到威胁的不会是沈棠，也不会是盟主吴贤，甚至不会是国主郑乔，而是在彘王叛军帐下打工的公西仇。</br> 武胆武者大多被大小势力吸纳。</br> 这个群体是标准的金字塔。</br> 越往上越少。</br> 只要谷仁没有彻底反了郑乔，郑乔需要调拨兵马讨伐叛军的时候，谷仁也是要出人的。他手上有这么一张王牌，谷仁敢藏着掖着？</br> 一旦出牌，最后会打在谁身上？</br> 反正一时半会儿落不到沈棠身上。</br> 她现在才十二呢。</br> 大陆西北比一锅粥还乱。</br> 在她成年之前能不能出一个整合西北的“天选之人”还不好说——沈棠有什么可愁的？</br> 沈棠道：“公西仇专程跑这一趟，也不可能是真的闲得蛋疼。碰见我俩，究竟是巧合还是他有心为之，不好说。强者嘛，寂寞如雪，总会有普通人无法理解的高傲……”</br> 祈善：“给自己培养一个对手再亲手干掉？的确是挺高傲，竟是一点儿不怕死……”</br> 沈棠笑道：“武胆武者有怕死的吗？”</br> 祈善：“……”</br> 据他所知，还真不多。在这个人均年纪三十来岁的时代，时光匆匆、人生短暂，性命跟某些追求相比，的确廉价到不值一提。</br> 纵情高歌、且歌且行，才是当下最常见的。</br> “而且——”沈棠一顿，她扭头问祈善，“元良可知‘我有一个朋友’的真正含义？”</br> “我有一个朋友？”</br> 祈善哪里懂这个梗。</br> “假设，你有个朋友有天突然告诉你说——‘我有一个朋友有一天突然变成女人’，问你如何看待？这么说的时候，不用怀疑，你朋友口中的‘朋友’多半就是你朋友自己。”</br> 公西仇这件事情同理。</br> 祈善花了一会儿功夫才捋清楚沈棠绕口令一般的话，神色古怪起来：“这朋友是主公？”</br> 沈棠：“……”</br> 她惊喜地看着祈善——好家伙，祈元良啥时候去做视力矫正手术了？居然不瞎了！</br> 祈善：“主公白日受了伤。”</br> 他补充解释：“林风给换的。”</br> 沈棠：“……有谁知道了？”</br> 知道的人其实不多。</br> 目前也就祈善、褚曜和林风。</br> 连康时都没告诉。</br> 一来康时陷得还不深，祈善觉得要再观察一阵，二来这事儿实在是挑战固有常识，暂时知道的人不用太多，免得生意外。</br> 祈善和褚曜的计划是准备等林风文心大成，或者再多培养几个女性文心文士、武胆武者，沈棠才不算“孤立无援”，亦或者——</br> 沈棠亲手干掉公西仇，踩着他尸体上位。</br> 这世道，始终是实力凌驾性别之上。</br> 沈棠：“顾池呢？”</br> 祈善毫不客气地笑了笑道：“以他的文士之道，再加上主公格外活跃的心里话，善不认为他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br> 也许顾池是众人最早一个知道的。</br> 沈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