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悍。</br> 文士多傲骨，真正有气量的不肯匍匐她脚下，愿意匍匐的，她又嫌弃对方不够清高傲气，但武胆武者不同。武胆武者门槛低，出身五花八门，想要靠着她上位的太多，为了讨好她也是手段花样尽出。</br> 翟乐更容易引起淑姬兴趣。</br> “当真？”</br> 淑姬眸子似亮了几度。</br> 使者凑近了她耳畔：“当真，听闻翟乐离开申国去各国周游的时候，已六等官大夫，几年过去，现下多半是七等公大夫。”</br> 淑姬彻底被挑起兴致。</br> 别看她受尽宠爱，要什么男人她兄长都会给她，但为了她性命安全，武胆武者等级从不会太高——当然，也跟高等级武胆武者不屑与她纠缠有关。</br> 没想到这翟乐年纪轻轻有这底蕴，她黛眉紧蹙，有些意动又有些担心。她毕竟是普通人，身边虽有实力高强的武胆武者时刻保护，但到了床笫间，这保护就大打折扣。</br> 翟乐若想报仇，自己这条命也悬。</br> 她喜好男色，但更稀罕这条命。</br> 使者看出她的顾虑，凑过去，贴耳低语什么，淑姬眸子越来越亮。</br> “如此甚好。”</br> 淑姬早被王太后催着成婚了。</br> 她王兄也帮着物色青年才俊。</br> 只是每家听说是她要婚配，一个个躲得比兔子还快，头一天还说没有婚配，第二天就找好女方，恨不得一天之内走完所有流程。都城这两年婚事一桩接一桩。</br> 淑姬被气得不行。</br> 这才出来游玩散心。</br> 都城之外，多得是要巴结她的。</br> 但没一个能让她满意的。</br> 这个翟笑芳嘛，倒也不错。</br> 成了一家人，回头多得是机会让翟欢成为自己的人，多了这层大伯哥身份，她的新鲜感或许能维持久一些。淑姬打了个哈欠，眼眸微阖，享受使者精心伺候。</br> 翟府已经闹翻了天。</br> 准确来说，是翟欢被闻讯急忙赶回来的翟氏家主一顿家法伺候，翟乐爹想拦都拦不住。翟欢其他几个兄弟听闻灵堂发生的细节，也略有些不齿翟欢的懦弱。</br> 这还是当年那个翟欢？</br> 未过门的妻子都被害死了……</br> 他还忍什么忍？</br> 欺辱都欺辱到灵堂了，还能怎么退？</br> 倘若申国混不下去，举族搬迁就行，现在的国主拉跨得很，不能掌控申国全境。只要离开他的势力范围，哪里不能活？</br> “伯父……”</br> 翟乐想求情差点儿被一脚踢中。</br> “去一边看着，少为逆子说话！”</br> 翟乐被他爹提到一边。</br> 翟欢仍是不发一语。</br> 他爹看他这模样就来气。</br> 出去游历一趟，血性给游没了。</br> “翟悦文，你究竟想做什么？”</br> 翟乐瞧见翟欢丧服衣袖位置泅出血迹，仗着自己受宠爱，抱着他伯父往后带。</br> 拉开这对父子，口中忙道：“伯父，再打阿兄要出事的！阿兄受伤了！”</br> 受伤？</br> 翟氏家主将翟欢袖子往上一捋，鲜血将白布打湿，淌出蜿蜒小蛇。</br> “何时受的伤？”</br> 翟欢看着伤口，目光悲戚。</br> 翟乐这才想起来，阿兄手臂的伤口位置跟堂嫂遗体上的一模一样。</br> “阿父。”翟欢将袖子放了下来——伤口被伤布包裹，无人知晓那里缺了一块肉，一块硬生生用牙齿咬下来的肉——他道，“我的文士之道，已经圆满了……”</br> 翟氏家主一时没反应过来。</br> “你——”</br> 文士之道这玩意儿，觉醒容易但圆满难，不同人有不同的圆满方式，毫无参考价值。只知道对文士之道掌控到了一定境界，自然而然便会知道如何圆满它。</br> 翟欢的文士之道是“八日卦”。</br> 每隔八天能起一卦，知晓未来。</br> 而圆满它，要在痛失至亲至爱时心碎欲死，且于对方血肉融为一体。</br> 翟欢是获得文士之道那天便知道圆满之法，但他不屑也不想将其圆满。</br> 至亲至爱缺席不正是残缺？</br> 这算哪门子圆满？</br> 而且，这里头还有一个极其严苛的“潜规则”——他不能主动为了圆满文士之道而对至亲至爱下杀手，甚至连这种念头都不能有。因为一旦生出念头，意味着他对世俗利益的追求超越了至亲至爱，感情就不纯粹了。</br> 自然，对方就不算至亲至爱。</br> “因为阿静？”</br> 翟欢道：“是。”</br> “那你打算怎么做？”</br> 自己亲手带大的儿子自己清楚。</br> 翟欢不是个会忍气吞声的。</br> “淑姬的依仗是国主和王太后，是他们两个，给了她为非作歹的底气。”</br> 他的仇家根本不是淑姬一人。</br> 是申国王室。</br> “你——”</br> 翟欢道：“儿子可以。”</br> 在文士之道圆满那刻，他知道自己离复仇不远了。初始阶段的文士之道只能起卦，预知未来某些事情，而圆满之后，每隔七日，肆意插手任何一人的过去。</br> 哪怕每次发动损耗的是他的寿元。</br> “王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