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官。</br> 后者要准备什么材料都给备上。</br> 待属官离去,吴贤脸上哪儿还有一丝悲色?目光流淌间有寒意闪烁。徐解听他叹道:“这位沈弟真是让人看不透。”</br> 徐解道:“沈君?”</br> 吴贤笑道:“此人究竟是真的一心为民,心无旁骛,还是深藏不露,另有后手?沈弟待我等毫不设防,世上再坦荡的君子也不可能将身家命脉交给外人吧?”</br> 偏偏沈棠做到了。</br> 吴贤又道:“每次我以为沈弟会吃亏的时候,他总会想出出人意料的应对手段。你说说——我掏钱,从沈弟这边买‘工匠’砌炕,结果这‘工匠’还是自己人,里子面子全让他赚了,我吃哑巴亏。我在想,这真的是巧合?”</br> 徐解蹙眉道:“可说沈君深藏不露,偌大一个河尹郡,像样的兵马就那么一点儿,其中一千精锐还是大义带过去支援的,也不像样。解几次往来河尹,密切注意其动向,除了上次驰援鲁下招募一批壮丁,便再无其他动静……这不合常理……”</br> “所以才说,此人矛盾重重啊……”吴贤对沈棠始终是提防大于信任。</br> 属官将自己的砌炕经验尽数传给工匠,还带着人手做了几天示范。那土炕果真比炭盆方便、干净,屋内少了烟尘,也不用担心室内通风不畅会产生不适。</br> 吴贤以身作则,先给自家砌上。</br> 又给几家冬日受灾的庶民安排上,再由他们在庶民中宣传,一传十、十传百。用不了多久时间,这东西就会被彻底接纳。</br> 恰好那一批工匠也能学成出师。</br> 属官带着人在天海出差小半月。</br> 沈棠仍窝在官署忙碌。</br> 只是事情不多,还能偷懒。</br> “鲁小娘子,这几日过得可还适应?”</br> 她呷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暖意顺着喉咙蔓延全身,手脚也跟着暖和不少。鲁小娘子一袭戴孝素裳,面色平静,似乎已经从那日悲恸欲死的悲伤中缓过劲儿来。“若有哪里招待不周,或者怠慢的,千万别忍着。”</br> 鲁小娘子挤出一抹生疏的浅笑。</br> “不,适应得很好。”</br> 应该说太好了。</br> 鲁小娘子办完全家的葬礼,又守了一月,才收拾行囊带着尚在襁褓的侄儿、年迈老管家、奶娘以及婢女出发搬到河尹郡。</br> 她对未来迷茫,甚至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但结果却好得超过她最好的想象。</br> 沈君,真是个好人。</br> 担心他们一家老弱妇孺,特地将住所安排在官署附近,此处守卫森严,即使夜不闭户也不用担心治安问题。鲁小娘子感激沈棠收留照顾,时不时带着亲手制作的茶点上门,聊表心意,惹得一众了解前因后果的僚属,纷纷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br> 来的次数一多,鲁小娘子跟沈棠也熟了起来。某次,后者忙不过来,让她帮忙找一份简书送给主簿,鲁小娘子搭了把手。</br> 结果,沈君时不时就让她搭把手。</br> 之后干脆给她置了一张专属小桌。</br> 没事儿的时候,一起愉快摸鱼。</br> 喝茶聊天吃点心。</br> 这两日,鲁小娘子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沈棠还以为她受了委屈,才有了上面的关心。听她说适应良好,便放心下来。</br> 但——</br> 鲁小娘子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br> 她问:“沈君为何不扩招兵马?”</br> 沈棠正往嘴里塞吃的,两颊鼓鼓。</br> 扭头疑惑看她:“什么?”</br> 鲁小娘子轻咬下唇,欲退缩将此事含糊过去,但又觉得这样不行,沈君是收留她一家的恩人,岂能看到问题却不点出来?</br> 她斟酌着道:“……昨日共叔都尉递上来书简,欲申请新一月军饷……”</br> “这个我知道啊,令德也核算过了,说是没问题,可是哪里有缺漏?”</br> 鲁小娘子道:“非是缺漏,只是那么点军饷,只能养活四五千兵卒……河尹郡内就这么点儿兵力,如何应付得来强敌?”</br> 沈棠明白了,笑问。</br> “那你说怎么办?”</br> 鲁小娘子道:“最少也该两万。”</br> 曾经的鲁下郡比这还多。</br> 沈棠又问:“谁说没有两万的?”</br> 鲁小娘子懵了一下:“啊?”</br> 剩下一万五藏起来了?</br> “若是如此,似乎对不上……”别看她现在娴静温婉,鲁小娘子也是在军营打滚长大,对里头的门道格外清楚。她的阿父也从未隐瞒,甚至还会手把手教导她。</br> 故而,她对此比较敏锐。</br> 沈棠笑道:“藏?你要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对的,不过——我可不是将兵马藏在深山老林之类的地方,以河尹这般‘不设防’的状态,很轻易就会被有心人发现啊……”</br> 她要有两万兵马,邻居该愁的。</br> 岂能像现在这般和谐?</br> 一万五可不是小数目。</br> 怎么藏也藏不了的。</br> 鲁小娘子识趣,没追根究底,但眼底的好奇与猜测却遮掩不住。</br> 沈棠半真半假,似玩笑道:“真要碰到战事,紧急募兵也能募到一万五啦……”</br> 鲁小娘子:“……”</br> 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