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可能、大概……</br> 褚先生真跟平常不太一样……</br> 在抵达永固关之前，吕绝根本没将徐诠的疑惑放心上，甚至还觉得这个小年轻比鲜于坚还要聒噪——现在的少年郎都这么嘴碎了吗？但抵达永固关之后……</br> 吕绝看着浑身气势骤变的褚曜，趁着众人没注意的时候跟徐诠低声叨叨。</br> “……文释，你不是一个人。”</br> 徐诠满心满眼都是永固关的巍峨险峻，哪里还记得两三天前的吐槽内容？</br> 骤然听闻此言，眼神迷惑。</br> 他问：“什么不是一个人？”</br> 吕绝道：“功曹先生像是来讨债的。”</br> 看看，褚曜先生这挺拔并且充满杀气的孤傲背影！连西北大陆三大险关之一的永固关都无法压下他的气势，甚至将他的气势衬托得孤绝无双！吕绝毫不怀疑，倘若前方有不长眼的挡路敌人，褚曜先生也会利剑出鞘！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br> 徐诠默然无语：“？？？”</br> 吕守生大哥的反应这么慢吗？</br> 他默默将吐槽吞咽了回去。</br> 说道：“咱们输人不输阵，功曹大概是想气势强盛一些，给驻军下马威！”</br> 褚曜原先是河尹功曹，跟着沈棠被平调到陇舞郡，依旧是这个职位，其他人也是一样，只是前缀从“河尹”变成了“陇舞”。</br> 此番代表主公出使，气势不能输！</br> 吕绝看看褚曜背影又看看徐诠。</br> 他总觉得不是“输人不输阵”那么简单，但现下也没更好的解释，眨眨眼，接受徐诠的理由。吕绝心下一琢磨，化出半副武铠，手握一柄大砍刀，走路外八，一迈一米！</br> 徐诠一看，也跟着照做。</br> 一左一右护卫，凶神恶煞组合。</br> 感觉后方武气波动的褚曜：“……”</br> 神经紧绷的信使：“……”</br> 这、这真是来干仗的啊？？？</br> 所幸除了这俩，其他兵卒没动静，信使绷紧的神经才逐渐松缓下来，但内心仍不忘给主簿他们递个信，千万戒备！</br> 总之，一行人便维持着这样古怪的气氛，被引入永固关军营。哨塔兵卒接到消息，已经提早过去报信。信使将褚曜几人迎入待客的营帐，命人端上热腾茶水。</br> 褚曜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br> 他问信使：“方才见城墙上的旗帜，字迹刚劲有力、苍松挺拔，颇有风骨，想来不是名家之作，也差不离。不知是何人所提？吾平生也爱好此道，一见便喜。”</br> 信使闻言颇感骄傲。</br> “旗帜上的字？那是军中主簿写的。”</br> 褚曜又问：“主簿？不知尊姓？”</br> 信使道：“主簿姓虞。”</br> 褚曜“哦”了一声。</br> 面上并无即将看到书法大佬的期待和欢喜，眼底反而多了些吕绝几个看不懂的复杂情绪。这些情绪将褚曜的眸子渲染得更加幽深，仿佛能将光芒都吞噬进去。</br> 他又问：“主将姓‘褚’？”</br> 信使点点头：“是啊。”</br> 心中纳闷这个问题是明知故问。</br> 旗帜上的“褚”不是明摆着？</br> 褚曜又淡淡地“哦”了声。</br> 端起冒着氤氲白雾的茶水抿了一口，尔后闭目养神，一副准备长等的架势。而结果也正如他所料，几人竟被晾在营帐，苦等了一个多时辰，等得吕绝和徐诠都心下冒火。</br> 那信使也只得陪笑脸，不断命人进来添茶。一壶又一壶灌下去，似火上浇油。</br> 吕绝还能忍着不发声。</br> 徐诠却不是个会忍耐的。</br> 他可是徐氏家主的宝贝堂弟。</br> 即便不出来打拼，这辈子也能舒舒服服当个富家纨绔，吃喝不愁那种。</br> 他道：“这叫甚待客之道？”</br> 又喷：“我等代表主公，一路奔波两三日，尔等就没有一点儿准备？这一路上的哨塔监视密集，就不信要临了才找人接待！即便主将不在，能应付事儿的主簿也该在吧？如此倏忽，莫非是诚心看轻我等？”</br> 右手已搭上腰间刀柄，双目圆睁。</br> 刀刃虽未出鞘，但泄露出一丝武胆武者的杀气，足以让信使直冒冷汗。</br> 信使只得绞尽脑汁找借口。</br> “小将军且息怒。非是我等怠慢，而是近日十乌马匪猖獗，时常趁巡逻兵力不足，挖通城墙，偷渡关内。为了保护关内庶民，将军他们会不定时外出巡视……”</br> “哦？当真？”</br> 信使连连点头：“是啊是啊，这次应该是不凑巧，将军他们又出去巡视了，以往出去一趟总要两三个时辰才回来。”</br> 他这话也不算是撒谎。</br> 不过，自家将军作为守将很少离开，需要长期坐镇永固关，防止十乌集结兵力突然进攻。巡视城墙抓马匪挖的城洞这样的小事儿，一般都是交给底下兵将。</br> 信使尽管不知守将为何没来，但也猜到几分——估计是故意晾着人，想磨磨这伙人的气势，给下马威——可他不知道还要晾着人多久，只能将时间往长了说。</br> 徐诠重重一哼。</br> 显然是没有相信信使的鬼话。</br> 但人家这个借口明面上也挑不出错误，便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