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齐看向动静源头——</br> 林风！</br> 褚曜几个都有过相同经历，特别是褚曜本人还经历过两次，对此再熟悉不过。</br> 这、这分明是即将成丹的前兆！</br> 丹府文气将由虚转实、凝气为丹！</br> 杨都尉武虽废，但也曾是个高手，对天地之气的感知比普通人强许多。他今日也难得跑出来凑凑热闹，谁能抗拒丰收盛景呢？</br> 他问：“怎得了？”</br> 一侧旳白素一瞬不瞬地看着。</br> 白素道：“文心将成。”</br> “文心将成？”杨都尉一怔，“谁？”</br> 问完他就回过神了。</br> 抿了抿唇，缄默不言。</br> 但内心是何等翻江倒海，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打从他知道白素作为女性却能凝聚武胆，隐约便有了些猜测，但他毕竟不擅长玩脑子，性格本身也带着点缺陷，有些猜到有些仍迷糊。但有一点他有心理准备，那便是女性文心文士，迟早会现身。</br> 白素道：“是令德。”</br> 一侧屠荣满脸写着羡慕二字。</br> 唉，他何时才能凝聚自己的武胆呢？</br> 屠荣小声道：“师妹这次能成功吧？”</br> 他是知道林风多次尝试凝练都失败了，有一阵子情绪还格外焦躁，被老师抓着好一顿批评，倘若这次仍失败了，不知会多难过。</br> 白素也不清楚。</br> 她是武胆武者而非文心文士。</br> 不过——</br> 观几位先生轻松神色，想必很顺利。</br> 白素耐心等着。</br> 其实也没等多久。</br> 凝聚文心的过程非常短暂，期间也没什么霞光漫天、瑞气千条的祥瑞异象，除了对天地之气感应敏锐的人有所察觉，其余庶民至多觉得这阵微风吹着有些舒服。</br> “咦？”</br> 沈棠倏忽咦了一声。</br> 目光从突然突破的林风身上挪开。</br> 视线落在周遭祭田之上。</br> “怎么了，主公？”顾池离沈棠最近也是最先发现她异常的人，循着沈棠视线看去，但没看到特殊的东西，“那里有什么吗？”</br> 沈棠眼睛眨也不眨。</br> “光……”</br> “光？”</br> 顾池不解，又抬头看了眼天色。</br> “你没看到吗？”沈棠指着远处几亩正在收割的粟米地，“一点点的，类似萤火虫的微茫从地里升起……”这下不止顾池，康时几人注意力也被吸引，面面相觑。</br> 那点点微茫逐渐汇聚成金黄璀璨的星海，受到某种引力，逐渐向一个方向旋涡状汇聚。漩涡眼中心便是林风！透过其肌肤，一点点没入她的身体，或者说——</br> 丹府！</br> 【神农为耒耜，以利天下；尧命四子，敬授民时；舜命后稷，食为政首……】</br> 【是谁在说话？】</br> 林风隐约觉得这声音很耳熟。</br> 很快便想起，春耕祭祀曾经出现过。</br> 【晚辈林令德，不知前辈是谁……】</br> 她脚下似乎踩着叶片柔软的云，冥冥中有一股冲动让她向着某个方向靠近。</br> 同时内心有个温柔的声音告诉她——</br> 令德，放心大胆地过去吧！</br> 不知走了多久，模糊视野豁然开朗。</br> 乐声天籁，白鹤共舞。</br> 远处，一座宫殿高耸入云。</br> 宫殿各处窗漏绘有不同景色，有人躬耕插苗，有人鞭策耕牛，有人收割麦浪，有人在田间喜笑颜开。明明那座宫殿相隔甚远，一级台阶比三四个她还要高，但神奇的是她居然都看到了，且每一幅细节都看得清楚。</br> 脚下，一座石桥直铺宫殿。</br> 林风想也不想踏上去。</br> 第一步，万物始醒。</br> 第二步，植物生机焕发。</br> 第三步，金黄稻穗铺就一片汪洋。</br> 第四步，鹅毛大雪顷刻覆盖她的全身。</br> 林风越走越快，一步也未停留。</br> 第五步，赤地千里。</br> 第六步，人相食。</br> 第七步，兵燹灾祸。</br> 第八步，荒城叠白骨。</br> 无数骨瘦如柴、表情麻木的幽魂从她身边穿过，林风终于止住了脚步，眺望似乎越发遥远的宫殿。她咬了咬牙，脚步从慢走变成快走，由快走变成奔跑……</br> 【等等！】</br> 穿过某一道透明屏障，她感觉身体陡然一轻，似乎脱离这具沉重无用的肉身，灵魂宛若一缕清风，腾云驾雾般飞向宫殿。</br> 眨眼间，远在天边的宫殿已近在眼前。</br> 只是殿门紧闭，周遭悄无声息。</br> 唯余那匾额静静立在原处。</br> 林风忍着眼睛刺痛，半眯半睁，勉强才看清上面的字，赫然便是一个【农】字。</br> 这里……</br> 又是何处？</br> 还不待她凑近便被迎面一阵强风吹上了天，吓得她险些要叫出声来。</br> 她蓦地睁开双眼。</br> 惊觉自己还在原地。</br> 那什么宫殿，什么起舞白鹤，什么石桥，什么漏窗，什么幻象……统统消失。</br> 还不待她弄清楚怎么回事，自家郎君拨开众人，凑上前：“如何？成功了吗？”</br> 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