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猫，一只猫啊！</br> 你们再怎么风闻奏事，御史真要拿这事参祈善一本，御史台真要闹大笑话，还是让百官笑三年那种。</br> 秦礼显然也知素商对祈善如何重要。</br> “素商病了？严重不严重？”</br> 成为同僚后，他跟祈善虽不算冰释前嫌，但也没了以前的剑拔弩张，偶尔赶上双方休沐还能凑一块儿闲扯几句，回忆往昔——虽说越叙旧越想翻旧账，但祈善确实是秦礼意气风发那些年的重要拼图——秦礼也逐渐了解祈善鲜有人知的其他面目，也知道有一只叫槐序的猫，陪伴祈善走过最孤寂难熬的童年。那是只被人遗弃，无处容身的猫。</br> 【槐序，后来如何了？】</br> 祈善低垂着眉眼：【自然是死了，猫与人不同，它们活不了这么久。对于人而言，这些小畜生只是漫长人生中的一角缩影。对于猫而言，人却是横穿他们一生的存在。】</br> 【所以，你又养了素商？】秦礼挠了挠素商。相较于衣食父母祈善，素商对秦礼这个偶尔才上门的客人很是亲近。二人对弈僵持的时候，素商都喜欢爬到秦礼膝上安眠。</br> 【我养素商，不是因为槐序没了。】对于祈善而言，两只猫都很重要，重要到能破天荒让文气化身代替本尊来上朝，【素商就是素商，它就是它，不是槐序替代品。】</br> 秦礼笑着挑衅：【它更喜欢秦某。】 几个回合交锋下来，祈善手起刀落断了秦礼大龙，冲着素商吹了个口哨，刚刚还窝在秦礼怀中尽显妖妃姿态的猫，毫不留恋地奔向了衣食父母怀抱：【啧，美人计。】</br> 秦礼：【……】</br> 真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猫。</br> 当人的那个不当人，当猫的那个不像猫。</br> 祈·文气化身·善叹气道：“素商毕竟也老了，加之早年生育频繁，有什么毛病找上门都不稀奇。本尊已经带着它去找杏林医士了，希望医士能妙手回春，救它一救。”</br> 秦礼脸色一僵：“找杏林医士？”</br> 带着素商找医士看病，真不会被打？</br> 祈·文气化身·善道：“康国上下，似乎也没有哪位郎中医师比他们更有经验。”</br> 医署那群杏林医士钻研出什么有用的言灵，全是在家畜身上先用，做实验，确保没问题了才会在死囚身上进行实验。若死囚不够用，还会向坐牢的犯人或者被流放的罪人招募志愿者，事后不管成功失败都会给予其家属补偿。若有重大进展还可能获得减刑。</br> 因此，杏林医士虽不是兽医，但在这方面也有丰富经验，带素商过去求医很合理。</br> “这倒是。”秦礼算算素商的年纪，“只是素商的情况，极有可能是大限将至。”</br> 祈·文气化身·善：“尽人事吧。”</br> 其余只能听从天命了。</br> 秦礼颔首：“嗯。”</br> 御史们和其他吃瓜官员，默默将金屋藏娇的猜测掐死。听祈相和秦少师的对话，这素商应该是祈相家中上了年纪的女性，因为年迈体弱，时日无多。他们要不要提前准备准备，等着祈相家中发丧？免得失了礼数。</br> 顾池：“……”</br> 呵呵，看样子要完犊子的不止一个御史台，康国这些官员的嘴巴怎么这么碎啊？</br> 上朝时间转眼就到了。</br> 百官根据顺序依次入内。</br> 此次朝会的核心内容便是北漠。</br> 有沈棠这样的国主，康国的官员不论文武皆是武德充沛，他们根本不相信与北漠几年互市，双方就能相安无事。偶尔有官员脑子抽风，认为此时用兵会影响国内民生。</br> 再一看，嘿，这官员祖籍坤州的。</br> 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对方为什么反对。</br> 跟北漠开战，若是战事顺利最好，将战场定在国境之外，将北漠作为主战场，可若是战事不顺利，主战场被推到康国境内，坤州将会被战火席卷。虽说坤州是康国境内最贫穷的地区之一，但也不是什么地方都穷。</br> 又穷又混乱的是金栗郡，是这些元凰三年才被彻底收拢的叛军大本营！其他郡县在开国那会儿就并入康国，这几年治理得不错，这名官员的祖籍也在其中。自然，他也是最不想看到开战的人，因为一旦开战，他在老家的家产可都要打水漂。谁愿意看到啊？</br> 奈何，这种声音太少了。</br> 不用沈棠开口说什么，他就被武将们眼神威胁了。被一双双充满杀意的眼睛盯着脖子和脑袋，阴风阵阵，隐约还有武胆武者的威势压迫加身，胆子小一点的都能被吓尿。</br> “适可而止。”</br> 端坐王位的主上手指一点。</br> 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朝堂，瞬间安静下来。原先躁动不安的天地之气被另一种气息以不可抵抗的架势镇压，一切又风平浪静。</br> 做完这一切，沈棠才站起身：“北漠宵小派人暗算我朝监察御史郑愚，又设计掏空金栗郡数万户子民身家，贻害无穷！此仇不报，康国颜面何在？诸君勤修苦练数十载，难道就是为了给异族当孙子？人家抬手扇了你右脸，你还要将左脸伸过去凑个对？北漠曾被西北诸国击败无数次，怎么到了咱们这一代，还有怯战的？还有畏首畏尾的？”</br> “衮衮诸公，血性何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