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出相克之人，寻觅相生之物。”白瞳少女一直面向沈棠，语气中带着令人信服的力量，她语重心长道，“草民自知无法取信于国主，但事关重大，还请国主慎重。”</br> 白瞳少女的爷爷也忍不住插了一句。</br> “国主最好信她。”</br> 自家这个徒弟确实有些邪门在身上的。</br> 沈棠继续问道：“相克之人在何处？相生之物又在哪？你既然能说出这些，想来也不是无的放矢，毕竟愚弄一国之主的代价，可不是尔等能付得起的，小心被坑杀哦。”</br> 白瞳少女并未被她的话吓到。</br> 沈棠话中并无杀意，隐约还有笑意，似邻家姐姐逗弄顽童。白瞳少女：“草民道行尚浅，能看到的不多，但可以肯定相克之人不下两手之数，相生之物已经在您附近。”</br> 此话一出，沈棠陷入了沉默。</br> 倒不是因为白瞳少女胡言乱语，而是她说的还真有些正确。祈元良这些人的文士之道对内不是秘密，对外却是机密中的机密，这对爷孙不可能知道，沈棠这些年可不就是被他们克着？特别是荀贞，将她财运克得死死的，偏偏还拿对方没办法，苦哈哈还债。</br> 欠债不是荀贞的错。</br> 是她的错，是她太穷太弱了。</br> 相克之人勉强能跟荀贞康时这些坑货对上号，但这相生之物又是什么？沈棠单刀直入问对方：“相生之物怎么找？可有办法？”</br> 白瞳少女摇头：“无法。”</br> “那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br> “国主为何不问问妨碍您的人是谁？这些人草民能找出来！”白瞳少女紧抿着唇，心中却有些忐忑，事情发展跟她的推演不同。</br> “五德始终，周而复始。世间万物分阴阳，五行相生相克。克我的人，未必不是推我上青云之人，端看为君之人怎么用人。此事不要再提。”沈棠打断还想说什么的白瞳少女，少女身边的爷爷闻言已是汗流浃背，伏在地上瑟瑟发抖，时不时去拽少女衣袖。</br> 他走南闯北这些年，也算见多识广。</br> 虽不曾与高官显贵打交道，但也知道揣摩人心，沈棠话外之意就是她知道所谓“相克之人”是谁，多半还是她的心腹。沈国主不计较徒弟的冒失，那些心腹也会不介意？</br> 真是要了命了。</br> 原先只想弄个小官当当，这下完了。</br> 白瞳少女张了张嘴：“可是……”</br> 怎么会有人明知道身边有人克自己，还置之不理的？这位国主明明有天子之气，气息是她所见最强一个，不是更应该惜命吗？要是半路被这些小人克死，不就打水漂了？</br> 奈何沈棠已经强行岔开了话题。</br> “听你们爷孙的口吻，不似康国人士？”</br> “她是草民徒弟，西南卢国人士。”担心徒弟再说错话，年纪大的主动接过话题。</br> 沈棠想了想卢国在哪里，问出心中疑惑：“若是记得没错，卢国这些年局势尚可，你们师徒怎么铤而走险，会跑康国这边？”</br> 要知道当下世道很不安定，各地交通不便。只要庶民不是被逼得活不下去，但凡还有一口吃的，他们就不会轻易离开故土。因为逃亡路上会碰见流寇，要面对猛兽毒虫。</br> 没有稳定的食物和水供应……</br> 逃亡的生还几率很小。</br> 男人还想找借口搪塞过去，孰料身边的徒弟张口就说出了真相：“因为永生教。”</br> 白瞳少女又道：“永生教排除异己。”</br> “永生教？”</br> 白瞳少女点头：“嗯。”</br> 他们师徒远走他乡也是被逼无奈。</br> 男人见状也破罐子破摔，说道：“实不相瞒，草民这徒弟天生异瞳，生五齿，可视阴阳，能断吉凶。她娘生她前一日梦见一黑一白两鬼从房前穿过，六岁才通人言……”</br> 总的来说，白瞳少女出身经历很有故事。</br> 一出生就是一双白瞳，嘴里长着五颗牙齿，六岁之前还不会说话。父母害怕，便决定将她卖掉，而男人以杂技为生，意外买下了她。男人将白瞳少女带走那一日，她突然开口说话，指着父亲说他三日后会腰斩而死。</br> 三天后，男人攀崖壁采药，麻绳断裂，他摔下山崖，腰部正中一块刀斧状的石头。</br> 之后，这事儿就传开了。</br> 男人干脆不再搞杂技，他那些杂技本身也是装神弄鬼哄骗人的把戏，一心一意带着少女给人算命。其他人想要请谶纬就要给钱。</br> 日子本该过得滋润，但他们倒霉，西南大陆这边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民百姓都在供奉永生教，其他教派全部都是邪教徒。以前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近两年像疯了。</br> 抓出邪教徒就要下大牢。</br> 师徒两人生存越来越艰难还要东躲西藏。</br> 最后狠狠心，干脆离开了卢国。</br> 一路上吃了很多苦头。</br> 白瞳少女打算作弊，找寻有天子之气的人，若能取得对方信任最好，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若是不能，他们师徒也能在对方之下混一口饭吃。靠着过硬本事不愁没人上门。</br> 只是没想到这位国主不按常理出牌。</br> 她根本不在意身边相克之人。</br> 沈棠听了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