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惮。是什么不好，偏偏是【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哪个听了心里不打鼓？偏偏梅梦还铁心想要将其圆满，圆满方式又充满血腥背叛，谁能保证这份背叛不会落到自己头上？</br>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br> 当然，现在说这些也还早。</br> 即便真要“狡兔死走狗烹”也要等“飞鸟尽”那一日，只要林间还有猎物，还需要良弓狩猎，或者良弓替代物未出现，梅梦就是安全的。壮汉自己说不定比梅梦还短命。</br> 他没事儿操这些心作甚？</br> 自此，一路无言。</br> 宁燕这边整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沈棠。</br> 上回收到崔孝的青鸟，沈棠便派了斥候印证上面的情报真伪。从调查到的情况来看，大部分都是真的：【估计是九真一假。】</br> 不知哪里挖坑等自己跳。</br> 沈棠只是犹豫了半天就拍板钉钉。</br> 不考虑那么多，先打了再说。</br> 甭管吴贤有什么阴谋诡计，也不管永生教有什么底牌，明面上自己是可以啃下天海郡的。既然如此，这块肉为何不啃？沈棠毫无征兆就下了战贴，天海兵马高挂免战牌。</br> 【免战牌有个鸟用？】</br> 看到偌大免战牌，众将丝毫不鸟。</br> 免战牌挂出来又不代表这一仗打不起来，打仗哪有那么多礼节？不过是告知另一方不想应战，你要是想打就打过来。于是，沈棠直接率领兵马打过去了，也懒得等吴贤。</br> 这一仗，沈棠摆出了踏平天海的阵势。</br> 天海的兵力尚能抵挡一阵子，立即将消息告知邑汝，邑汝兵力整装待发突袭河尹。</br> 结果——</br> 碰上了本该在天海作战的沈棠兵马。</br> 这一仗打得中规中矩，高国方面也未派出能颠覆文武的永生教供奉，沈棠这边的主力不过是虚晃一招，真正的重心还是放在天海战场。待吴贤反应过来，天海数县失守。</br> 派兵增援却屡次被打断。</br> 沈棠总觉得事情进展过于顺利。</br> “吴昭德究竟要憋到什么时候啊？”</br> “他是便秘习惯了还是怎么的，这么能忍？”沈棠看着快要被自己翻烂的文心文士基础课程，太阳穴突突疼，眼珠子也疼，“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为何不来点儿痛快的？每天学习那些言灵都快怨气冲天……”</br> 顾池几个文心文士也被折腾得不轻。</br> 特别是顾池。</br> 一天天习武不仅没有长出腱子肉，精气神反而更萎靡了，让人忍不住怀疑顾池是不是夜夜笙歌，被什么妖精吸走元气。沈棠去看他习武进度，总觉得康国未来希望渺茫。</br> 沈棠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他上补药。</br> 什么药大补就让杏林医士上什么药。</br> 只要顾池需要，她可以短时间催出任何植物药材，能补一点是一点，喝得顾池脸都绿了，笑容生硬：【主上这是怕补不死人？】</br> 沈棠道：【良药苦口。】</br> 他这副身子实在是教人发愁。</br> 顾池闻言只能捏着鼻子一饮而尽。</br> 其实他想说，自己停下习武就能好转，偏偏不能说。褚无晦几个都日夜操练不停，自己作为主上最器重的老臣，岂能落后于人？只能在心中将永生教那个老登问候数遍。</br> 一边补，一边练。</br> 结果就是补过头了狂流鼻血。</br> 沈棠看看顾池的脸色，视线在他眼底的青色停留数息，不确定地问杏林医士：【你确定是补过头了？不是天气干燥、其他病？】</br> 杏林医士点头。</br> 沈棠眼神不由得微妙许多。</br> 补过头了，为何还是这副病恹恹样子？</br> 顾池：【……】</br> 沈棠百思不得其解。</br> 最后只能归功于这个世界古怪设定。</br> 言灵世界，一切皆有可能。</br> 她前脚吐槽没多会儿，隔天宁燕风尘仆仆赶来，沈棠原地跳起道：“图南来了。”</br> “见过主上。”</br> “北州那边一切可好？”</br> 如今的北州就是以前的北漠。</br> 沈棠率领主力撤离的时候，北漠境内仍有小范围的兵变，只是都不成气候，略一出手就能镇压。她派了宁燕在北州暂留，处理这些尾巴，同时也是变相给宁燕放个短假。</br> 子虚作为宁燕文士之道一部分，它的消失会给宁燕带去不小负担，需要时间静养。对这个安排，宁燕并无异议。只是沈棠没想到宁燕这么快就来了：“你身体也好了？”</br> “北州无恙，身体大好。”宁燕说完顿了一顿，继续道，“不仅无事，反而有一些意外收获。若无意外，文士之道也快圆满了。”</br> 文士之道是每个文心文士的底牌，轻易不会对外人说，哪怕这人是主上。宁燕来之前也犹豫要不要说，最后还是选择坦白。主上对自己而言是特殊的，她们性命相连，更是自己半身一样重要存在，所以无需任何隐瞒。</br> “圆满？还能再圆满？”</br> 之所以说“再”，是因为【子虚乌有】本身就圆满过了。根据宁燕自己的说辞，她的文士之道不仅是她的，也是亡夫宴安的。或许是夫妻俩志同道合，也或许是其他机缘，宁燕觉醒的【子虚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