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送了玉佩并未在外逗留。
“沈姐姐,你可算回来了。”崔麋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脸上堆满笑容,乍一看跟开了屏的孔雀一模一样。嗯,确实像孔雀,衣裳五颜六色,还是非常扎眼的华丽款式。
“见过二郎君。”
沈棠挪开视线,生怕被晃瞎眼睛。
崔家这小子是将所有珠宝都挂身上了?
崔麋表现如此反常,比暴发户还暴发户的打扮,丁零当啷似乎随时能爆出金币,崔止自然不可能看不到。他不知沈棠身份,但知道她身份有猫腻,自然不允许她伤害自己儿子。找了个借口支开崔麋,趁着崔徽不在,私下跟沈棠见了一面,开口就想扒马甲。
“你是北地派来的奸细是吧?”
沈棠茫然:“什么奸细?”
崔止大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之中,冷笑。
“不肯招?”
屋内阴影似在蠕动,气息锁定沈棠。
沈棠面色骤变:“你何时发现的?”
这个问题让崔止觉得自己脑子被羞辱了:“小姑娘,奸细不是那么好当的,想要不露出马脚,至少先将口音改掉,或者将身份原主痕迹抹干净。你以为旁人不会调查?”
崔止敢这么说,显然是掌控了关键证据。
沈棠再狡辩也没有用。
她只能认命:“既然如此,交代了也无妨。不过,我不是什么奸细,只是奉了家长的命令,沿路暗中护送崔女君平安回乡探亲。”
这句话触动崔止敏感神经。
“你的家长?姓甚名谁?”
问归问,崔止心中隐约有了答案。
只是不死心,非得问个究竟!
沈棠道:“家长姓祈,名善,字元良。”
话音落下,崔止拂袖将桌上茶具全部横扫落地,噼里啪啦的动静更衬得他眉眼冰冷彻骨,两点寒芒皆是杀意:“祈元良的人?”
沈棠不怕死:“是。”
崔止攥紧了袖中的拳头。
“崔某的夫人,用得着他献殷勤?”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古往今来皆是如此。家长与崔女君一见如故,如何不能献殷勤?再者说,女君与崔家主不是和离多年?”
沈棠是一点儿不怕死。
疯狂在崔止雷区蹦迪,添油加醋:“此前北地战乱,女君险些被流民所伤,那时候,崔家主又在哪里呢?你没有尽到一个丈夫的职责,也不能怪其他男子保护女君。若非我一路暗中护送崔女君,这一路上还不知有多少变数。崔家主,您说这份殷勤有无献得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