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所谓囊血射天，指的是商朝帝王武乙的典故，出自司马公《史记?殷本纪》。商朝末期，帝王武乙暴虐无道，狂妄自大，惹的天怨人怒。狂妄自大的武乙为了炫耀权威，他用木头和泥土制作天神，并与之打斗。另外他还想出一个名为‘射天’的游戏，让人用皮囊装满一袋血挂在高处，在底下往皮囊射箭，弄得血污四溅，腥臭无比，商帝武乙却是张狂大笑，对左右炫耀曰：今日，‘上天’都被老子射穿了一个窟窿。故此，被后人称为囊血射……阿嚏……天。”</br></br> 在周方正向严嵩父子揭露朱平安早晨拜访杨继盛的事情时，朱平安正在裕王的书房内陪着裕王一起读书，裕王府侍讲学士本就是裕王的顾问，职责中就有这一项工作。读书时，裕王对书中的“囊血射天”一词，有生疏的感觉，便向朱平安询问，朱平安记忆力很好，将“囊血射天”一词的来源典故简单做了解读，在快要解读完的时候，不知为何，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个大喷嚏，还好朱平安心有所感，及时低头用手遮住了，这才没有波及裕王。</br></br> “微臣失态，还请殿下责罚。”朱平安揉了揉鼻子，很是不好意思的拱手向裕王请罪。</br></br> “呵呵，一个喷嚏而已，子厚言重了，孤又不非武乙这般暴虐无道。子厚可是昨晚没有休息好，或是睡觉贪凉，身体着凉了？子厚你可要多多注意身体，孤可离不开你们。”裕王笑着摇了摇头，对此并不在意，还关心了朱平安的身体。</br></br> “多谢殿下关心。”朱平安拱手道谢，微微笑了笑说道，“微臣身体无恙。殿下，咱们接着往下读吧。”</br></br> “嗯。”</br></br> 裕王点了点头，两人继续往下读书。</br></br> 严府内。</br></br> 虽然周方正开口已经有一会了，严嵩都换了一套衣服了，但是周方正的一席话带来的震动，还在书房内发酵着，从狂风暴雨已经发酵成滔天海啸了。</br></br> “朱平安？”</br></br> 赵文华怔在原地，神色复杂。</br></br> “你说朱平安他已经向杨继盛提示了这两个致命疏漏，并建议杨继盛删除了？！”</br></br> 独眼大胖子像一头被偷了蜂蜜的黑熊一样逼近周方正，伸出熊掌似的爪子，一把揪住了周方正的衣领，眯着独眼气势汹汹的问道，口腔中溅射的口水都喷到周方正嘴里去了。</br></br> 严世蕃气势太强了，比赵文华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周方正被严世蕃揪着领子，整个人都被吓蒙了，大脑一片空白，嘴巴张了又张，却是一个字都发不出来。</br></br> “说话！”</br></br> 严世蕃手上再次用力，将周方正拉的更近了，不耐烦的张嘴骂了一句。</br></br> “是是。”</br></br> 周方正吓的连连点头。</br></br> “咳咳……东楼！怎么说话呢，对周大人客气点。”严嵩瞪了严世蕃一眼，然后和颜悦色的对周方正说道，“呵呵，周大人你不要管他，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今日，你向老夫示警，已是有恩于老夫，老夫不会亏待你的。”</br></br> “呵呵，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嘛，嘿嘿，不好意思，冒犯周大人了。”严世蕃闻言，胖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松开揪着周方正衣领的手，还很体贴的帮周方正整理了一下衣服。</br></br> “多谢阁老。严大人您言重了。万事孝为先，严大人一片拳拳关心阁老之情，下官岂能不知。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辉，严大人孝心可动天地，当为下官效仿之楷模。”周方正慌忙感激的躬身行礼，很是识趣的连声回道，拍严世蕃马屁的话不要钱似的，一个劲儿的往外倒。</br></br> “呵呵，周大人理解就好。”严世蕃扯了扯嘴角。</br></br> “周大人，你把你刚刚所说的事，再详细的说一遍。”赵文华缓缓开口道。</br></br> “是，事情就发生在今天早晨，当时宵禁才刚刚结束，我正在杨逆家中，跟他一边吃早饭一边与他虚与委蛇的研究弹劾阁老的奏疏。就在这个时候，朱平安来敲门拜访了，我当时留了一个心眼，提前知会了杨逆就赶紧藏到了里屋。朱平安当时穿着一身……”</br></br> 缓和下来后，周方正将早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将朱平安穿的衣服、说的话等等事无巨细，全部都讲了出来。</br></br> “当时朱平安发现奏疏中的漏洞，向杨逆提议删除时，我在里屋听到，心里面为阁老担心之余还不小心打翻了杯子，幸好杨逆的小儿子机灵，说他口渴倒了一杯茶，没想到茶太烫，致使他不小心打翻了杯子，将事情掩饰了过去……”</br></br> 周方正记忆力不错，将当时的情景对话，几乎做到了复制描述，和盘托出。</br></br> “朱平安他是怎么提醒杨继盛的？”严世蕃眯着独眼问道。</br></br> “朱平安他提醒杨逆删除两点漏洞的理由，几乎跟严大人方才所讲，大同小异。第一点，朱平安说杨逆的奏疏有影射圣上包庇阁老之意，还说圣上看到奏疏后，恐会不喜……第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