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信上说的开业时间,就是今晚。
婉宁念着她以前对自己的好,决定还是要去一趟,好好的支持一下云歌。
她还特地换了一身鹅黄色的纱裙,既素静,又不张扬明媚,更不会喧宾夺主。
然而,婉宁刚出府准备找马车的时候。
傅皓谦却马车上面突然冲她一笑,“婉宁,赶紧上来吧。”
这幅姿态,就像是有备而来。
“大少爷,您现在可是要出去?”
婉宁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已经是夜幕垂垂,太阳早就不见了踪迹。
换在之前,这个点儿他都快歇下了。
傅皓谦只是笑笑却并没有着急接话,眉头微微挑了挑,示意婉宁赶紧上车。
她带着一肚子的疑惑上了马车,进去之后,看见的东西,让她整个人更加的狐疑了。
偌大的马车里,除了留了两个能坐人的地方,其他地,全都摆着密密麻麻的礼盒,还有一个特制的盒子,倒是与平日里的食盒很相似。
“大少爷,这么晚了,您还要出去给哪家贵人送礼吗?要不然等会儿奴婢从云姐姐那里回来之后,再亲自给您送,免得你这么晚还让你亲自跑一趟。”
婉宁心思单纯的以为,傅皓谦这么晚带着这些礼盒,是要去拜访京城中的一些达官贵人。
她会这么想,倒也不是无风起浪,之前京城中就隐隐约约有些传闻,不过最初人们都以为是笑谈,但是到了如今,有些人也察觉出了这所谓笑谈之后的深意。
似乎并不一般。
“不用,我知道云歌的戏班子开业,你也高兴,今夜你就安心的去吧,这些东西我自己会处理。”
傅皓谦清了清嗓子,一脸霁月清风的说道。
他动了动衣裳,宽大的衣角,将那个特制的盒子完美的盖住了。
这一看似格外随意的举动,可只要稍稍一琢磨,就会觉得很深刻。
婉宁一双星眸之中,忍不住带上了几分探究与好奇的神色。
傅皓谦脸色微微变了变,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令人费解的话,“这几日还能闲一下,再过几日,恐怕就真得麻烦你帮我处理一些事了,不然到时候,我一个人还真忙不过来。”
似笑非笑的眼神,让她总觉得很古怪。
脑海之中,京城的那个传闻,又不自觉的浮现出来。
这么多年来,傅皓谦虽然受了伤,官家也亲自下了圣旨,让他好好在家养伤。
可是偌大的京城没有人会忘记,傅皓谦才是侯府之中真正的嫡长子,也才是礼法之中,名正言顺的爵位继承人。
傅煜宸手腕和能力哪怕再通天,到底也只是一个戏子所出低贱的庶子。
无数人潜意识是更看好傅皓谦的。
还有人说,前几日,傅皓谦就亲自写了好几封文书递给官家。
当年他还没出事之前,傅煜宸现在所有的职权,皆是归他所有。
只不过是后面出了事,回家休养了,他手中的权力与官职,慢慢的落在了傅煜宸头上去了。
因为无论傅家内部如何,但终归都需要一个能挑起大梁之人,才能稳住这数百年来的经久不衰的荣誉。
婉宁目光略微有些复杂,手指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们兄弟俩之间的恩怨,婉宁不想知道,更不想卷进去,再次成为一颗棋子,任人摆弄。
婉宁只是尴尬的笑了笑,不过马车很快就停了下来。
云歌开的戏班子,距离傅家并不远,所以自然也走不了太久。
她下了马车之后,傅皓谦竟然也跟着下了马车,还转头对马夫说道:“把这些都全部搬下来,待会儿全部送进去,就说这是我们傅家,送给云歌戏班子开业吉日的礼物。”
他话音刚落,婉宁整个人就一个大震惊。
原来他准备这么多华贵的礼物,不是要送给其他达官贵人,而是要送给云歌,当做贺礼。
婉宁眉头微微的垂了下去,心中的愧疚,又多了许多。
“小宁,你可算是来了,都快把姐姐想死了,快来让姐姐瞧瞧,瘦了没有?”
云歌一看见来人,脸上立马就堆满了笑,她作为东家,今夜打扮的自然也是格外的张扬明媚。
哪怕是她也怀了孩子,那一层薄薄的红纱,搭在她双肩之上,仍旧能够引来无数人的遐想。
她重重地牵上婉宁的手,满脸的热情。
“云姐姐,真讨厌,你一天就会拿我开涮,咱们这才多久没见,哪有那么容易就瘦了?”
婉宁忍不住娇嗔了一声,打趣的说道。
傅皓谦见他们姐妹两人聊得正欢,嘴唇微微勾了勾,然后拿起那个特制的盒子,转身就进了一个阴暗的巷子里面。
“不过……”云歌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这么久,一眼就看得出那些礼物格外的华贵,声音微微顿了顿,“你来也就算了,怎么还带这么多礼物?弄的这般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