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方重勇都感觉日子过得异常无聊。或许是因为,他本就是闲不下来的人,但基哥却完全不是这样。
基哥真的很闲,心思很多,又感觉生活很无趣。
隔了老远,方重勇都能感觉到基哥身上的无所事事的颓废气质。
“唉!”
勤政务本楼门前,方重勇忍不住叹了口气,等待有人替班。这样无所事事虚度光阴的日子,简直就是在慢性自杀!
昨夜房事的时候,他不过是“稍微”玩得疯狂了点,结果早上王韫秀就大骂他不务正业,每天就是兴庆宫与兴庆宫后门来回跑,无所事事心思都花在女人身上了。
方重勇也很无奈,他在兴庆宫内值班确实没啥事,一身精力无处释放,又不能整训手下的士卒。
晚上闲了一天回家不跟老婆玩羞羞游戏,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做呢?
就算现在要看兵书什么的,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大用了,只是在混时间而已。
方重勇现在只能在战场上提高自己带兵的水平。
在大唐军队中领兵所需要的基础知识,他当沙州刺史的时候就已经滚瓜烂熟而且实操过了。
方重勇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很废,但他没有太多的办法去破局。基哥让他站岗,他就必须站岗,一步也离不开。没有空闲时间,一切操作都是镜中花水中月而已。
正当他心中碎碎念的时候,高力士急急忙忙的从勤政务本楼里出来了,看到方重勇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微微笑道:
“陈玄礼站了几十年的岗,长了一身肥肉,可是让他外放,他反而不去,你知道为什么吗?”
“末将不知,请高将军示下。”
方重勇叉手行礼说道。
“嘿嘿,你随某来便是了,一去便知。”
高力士轻轻招手,让方重勇去准备马车,二人从兴庆宫的北门出去后,直奔长安城东北面的十王宅而来。
“十王宅里每位亲王所居住的院落内,都有宦官与宫女编制四百人。整座宅院,设十王宅使,管理各种大小事务。
而亲王以下,诸事皆要看十王宅使的脸色,很多时候,哪怕是王妃,被穿小鞋,也是常有的事情。
长安便是这样,离圣人越近,权力就越大。一如高某,一如十王宅众亲王。”
高力士万分感慨的跟正在驾车的方重勇说道。
“谢高将军教诲。”
方重勇头也不回的说道。
“记住,在长安圣人就是天,其他的不重要,什么都不重要。”
高力士像是在跟方重勇扯家常,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其实十王宅的很多事情,方重勇是听王韫秀说过的。简单概括的说,这些亲王现在的处境,那便是形同坐牢,待遇甚至还不如李氏宗室的远支。
像信安王李祎这样的宗室远支,尚且还可以外出为刺史,甚至领兵打仗,开府建衙更不必说。他们的后代,也可以在府里自由快活的过日子,出入皆不受限制。还有属于朝廷编制的幕僚,比如阿娜耶的养父之类的亲信。
但基哥的那些孝子贤孙们,却只能在十王宅内蜗居。
“忘记说了,十王宅南面,跟兴庆宫正对着的便是百孙院,圣人的孙儿辈都住在那边,每个馆院,只有宫人三十多人。
日子过得甚至还不如七品官。
出生在帝王之家,有时候也未必是幸运啊。”
高力士又补了一刀。
听到这话,方重勇其实很想问一句,基哥的那些儿子们,真的不想给他们的父亲来一刀么?恐怕每天做梦都会想吧?
然而每次主动请求面圣,每次基哥召见或者有什么活动,这些人还要装出一副笑脸,绝不能让外人看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样确实也是真的累!
心中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马车很快便到了十王宅府邸的大门前了。之前见过的那位圆圆脸太监,看到高力士,便十分殷勤的上前,跪在地上双手撑着,示意高力士踩着他的背下来。
“李静忠,不要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只有圣人可以享受此等礼遇。”
高力士语气不善的呵斥李静忠说道。
一旁观摩的方重勇恍然大悟,怪不得高力士可以在基哥身边屹立不倒呢,就凭这份小心翼翼的劲头,那就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
要是他踩着李静忠的背下马车,基哥听人添油加醋说了以后会作何感想?
要知道,三人成虎,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而伴君如伴虎,能不时刻小心么?
“去,把寿王妃叫出来。”
高力士毫不客气的对李静忠说道。
看到对方似乎还想说话,高力士立刻怒道:“不该问的事情,就不要开口,你这狗奴这么久了,还改不了这毛病么?”
“高将军教训得好,是奴刚刚发愣了,这便去,这便去。”
李静忠点头哈腰的离去,转身以后,眼中的怨毒一闪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