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或许更倾向于前者能发挥作用,而忌惮后者过于强势。
不一会,夫蒙灵察再次进入帅帐,这次头发已经扎好了,脸上的灰尘污垢也洗干净了,军服也换了一件,看起来比之前“肃然”了不少。
方重勇话里有话,夫蒙灵察不能抵抗,又不想吃亏,只能装糊涂当做听不懂,如鸵鸟一般把头埋进沙子里面。
方重勇宽慰夫蒙灵察说道。
是这样一种“兼任”的权责关系。
二人落座之后,方重勇与夫蒙灵察对视,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夫蒙灵察一脸疑惑看着面前的大木箱,一句话都没说,等着方重勇开口解释。
因此,夫蒙灵察对这位西域经略大使还真没什么好办法硬顶,只能与对方合作一起共事,但求对方不要搞得太过分了。
听到这话,方重勇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道:“本大使来西域是圣人之命,目的就是为了扫平西域诸国中不服大唐王道的刺头,不会褫夺安西与北庭二镇兵马的兵权,夫蒙将军多虑了。”
方重勇对门外值守的何昌期喊了一句。
方重勇摆了摆手,忽然猛的拍了两下巴掌对军帐外喊道:“来人啊,把礼物带上来!”
一如现在方重勇与夫蒙灵察之间的分歧,首先就是一个谁指挥谁的问题。
夫蒙灵察有些犹疑的询问道。
一听这话,夫蒙灵察立刻就苦着脸微微点头,又不好意思把实话说出来。
在正常人的社交礼仪中,见客的时候双方都干爽整洁,这是起码的待客之道。
那时候军队是临时的,打完仗就要班师回朝,府兵各回各家;而现在边军轮值都是在当地,跟本地人沾亲带故,具有浓厚的地域色彩。
等了半天,终于还是夫蒙灵察忍不住询问道:“方大使携安西远征军万人来伊州,所为何事呢?朝廷公文只是泛泛而谈,末将心中不安,军中亦是人心浮动,担忧方大使要夺他们的兵权。还请大使告知一二。”
虽然这些都是朝廷的粮秣,但就此挪用,没个说法可不行。
账目归账目,自有支度使来处理。
不过本大使作为客人,安西远征军作为客军,也不能空着手来。”
方重勇走过去将大木箱打开,只见里面满满当当摆着面额不等的交子,最小的一贯,最大的一百贯!夫蒙灵察眼睛都看直了!
河西的交子其实已经小范围的在北庭三州流通,而且很受西域胡商的欢迎。
为什么会这样呢?
其实原因也很简单,西域到处是沙漠,西域胡商拿着钱拖着货去大唐做生意,他们是希望手里的货币很重,拿着都费劲,还是希望货币几乎没有重量,让他们路上可以多带一些西域货,甚至多带点干粮和水呢?
答案是很明显的,只要河西那边兑换丝绸的业务不设阻碍,河西的交子不滥发,那么这玩意就可以很顺畅的在大唐严密控制,且编户齐民的北庭三州正常流通。
毕竟,西域虽然广袤,伊州到瓜州的距离却又没那么远。
所以夫蒙灵察当然知道交子是什么玩意!他自己都时不时在使用!
“方大使这是何意?”
夫蒙灵察有些警惕的询问道,毫不客气的说,这踏马就是行贿啊!
“某要从北庭军中招募勇士从军,进入安西远征军。这些是他们的出征赏钱,士卒每人五十贯,将校每人一百贯。
其他不出征的士卒,十人一贯买点酒喝。要是真还剩下点,那就由夫蒙将军跟军中不参加远征军的将校们分了吧。”
方重勇一脸淡然说道。
一来就给颗甜枣啊!夫蒙灵察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心中权衡利弊。
这些钱如果是送军官那就是行贿了,因为方重勇也没说钱的来路是什么。
从这个角度看,这钱拿着烫手!
但是如果方重勇此举是为了出征开拔,从军中选人参军,那这些钱,很可能就是“卖命钱”。
反而不能不收!
看到夫蒙灵察不说话,方重勇从袖口掏出基哥当初给的圣旨,递给夫蒙灵察观摩。
“圣人是这么命令的,这钱本大使其实是可以不给的,留着我自己在长安置办田宅,也非常滋润。
但是吧,将士们马上要出生入死,或许很多人就要埋骨他乡。这点钱多少还是可以让他们的父母妻儿过得轻松些。
夫蒙将军以为如何?”
方重勇一脸恳切询问道。
“那……方大使的好意,末将就替北庭三州的儿郎们收下了。”
夫蒙灵察没有矫情,微微点头说道,对方重勇另眼相待起来。
能有这种手腕的人,绝逼是在边镇混过很多年的老手了,绝对不是中枢那些眼高手低,不知边镇疾苦的官僚。
“方大使,末将有个提议。”
想了一会,夫蒙灵察忽然开口说道。
“夫蒙将军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