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心空无一物,道心澄明者,可这一点宁缺跟桑桑,哪一点都不符合。
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在世界之外的冥王,在须臾间破了佛祖的阵,让这宁缺跟桑桑,从中棋盘中走出。
道门真修的挥动衣袖,只是让宁缺跟桑桑,更快的出来罢了,然而破阵的自始至终,都是那位桑桑。
宁缺咆哮道:“证据呢?你们有证据吗?”
“没有证据的事情,也敢拿出来乱说,难道就不怕天打五雷轰吗?”
“岐山大师,我跟桑桑是应烂柯的邀请而来,如今凭空遭受了旁人的污蔑,您老人家不该给解释一下吗?”
观海僧面色之上满是怒气,这一年瓦山盂兰节,本该是一个美好的节日。
可却因为这宁缺一人之力,搅得瓦山数万人不得安宁,如今却还要让她的老师给个解释,在这人世间,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如此的蛮横无理,若非看在书院的份上,这宁缺如何能够,猖獗到现在呢?
宝树冷哼道:“好,你不是要证据吗?”
“那么贫僧,就给你这个证据!”
而后盂兰铃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只是这一次响起的盂兰铃声,格外的盛大恢弘。
烂柯寺内的僧人,口中念诵着佛经,经久不衰的佛光,让整个瓦山化作了人世间的佛国。
“阿弥陀佛!”
七念行至了佛殿,看着桑桑跟宁缺,口中说道:“十三先生,盂兰铃响,佛阵开启,棋盘虽碎,可佛祖留下的阵还在。”
“桑桑是否为冥王的女儿,须臾之间便会揭晓。”
佛诵声不断,在那辉煌的佛光下,桑桑的身上,散发出了冥界的气息。
那一把大黑伞,亦是从宁缺手中飞出,悬在了佛殿内,黑色气息萦绕于侧,化作了数十只冥鸦。
在这供奉着佛祖的佛殿内叫嚷着,任凭佛光阵阵,亦是无法奈何,那些盘旋的冥鸦。
桑桑的寒疾在这一刻似乎消散于无形之中,桑桑伸出了右手,握住了那把大黑伞,冷漠的目光,扫视着在场修行者,她冷冷的说道:“扰吾大计,尔等该死!”
黑伞在桑桑手中转动着,那数不尽的黑色气息,反而压倒了整个烂柯寺僧人的佛诵声,所引来的漫天佛光。
以一人,而横压一寺,此刻唯冥王之女尔!
宁缺的目光中满是呆滞,他拉着桑桑的手,说道:“你就是谁,你把桑桑,弄哪里了?”
“你把桑桑还给我,你把桑桑还给我!”
桑桑洁白如玉的脸上,浮现出了些许的笑意,她对着宁缺,说道:“少爷,我就是桑桑啊!”
宁缺摇头道:“你不是桑桑,你到底是谁!”
他认识的桑桑不是这样,这不可能是桑桑,桑桑现在也不可能叫他少爷。
自从认了亲之后,桑桑只会喊他宁缺。
宝树脸上满是忧虑,他持铃道:“诸位,冥王之女现身,若不将其杀死,日后恐后患无穷!”
这一番话可以说是,说在了诸多修行者的心坎上,没有人会去赌冥王的善心。
所以当行以杀伐,最先出手的是,白塔大德月轮国主亲姐曲妮玛娣。
曲妮玛娣怒道:“冥王之女,老身送你去见冥王。”
可手持禅杖的曲妮玛娣尚未近桑桑的身,便被手持朴刀的宁缺一道斩断了手中的禅杖。
宁缺很清楚,想要救回桑桑,就得去找他的老师夫子,唯有夫子才能救桑桑。
同样不能让现在的桑桑受到任何伤害,否则他的桑桑就回不来了。
宁缺取下了身后背着的匣子,元十三箭在手后,宁缺的底气明显多了许多,他说道:“我不想杀人,我要带她走,谁敢拦我,我就杀谁。”
宁缺转身拦着变白了的桑桑,就要离开这座佛殿,可却没有想到,眼前又有一僧人挡住了去路。
七念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道门真修,不屑一顾的说道:“十三先生,留下冥王的女儿,你可以自行离去。”
“否则那就只好得罪了,并非是所有人,都要给书院的面子。”
他知道书院的顾虑,也知道夫子的顾虑,但这并不是在有了结果后,冥王的女儿,还可以安然无恙离开的缘故。
为了人世间的安宁,为了人世间的人们,免于遭受永夜之苦,诛杀冥王的儿女,本身就是势在必行的事情。
如今冥王之女,现出了真身,可书院十三先生,却还在执迷不悟!
宁缺手持元十三箭,冷冷的说道:“大师不怕我手上的元十三箭吗?要知道我刚入洞玄时,就用他废了隆庆。”
弓如满月,箭锋直指七念的眉心之处。
岐山大师在观海的搀扶下,踉跄的起身,说道:“七念,如今既然已经知晓了,谁才是真正的冥王之女,那么放他们离去吧!”
“我答应了夫子,要护他们周全,即使是桑桑是冥王之女,亦是如此!”
这是他对于夫子的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