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啊!
晋兰亭看着被压上法场的张巨鹿,声音微微颤抖的说道:“左右,验明人犯正身!”
两个衙役,当即拿着画像,开始对张巨鹿,验明正身!
法场之上!
衙役仔细比对之后,回禀道:“启禀大人,犯人无误!”
坐在椅子上的晋兰亭,叹息道:“拿了号牌。”
而后晋兰亭,看着那刀斧手,说道:“下刀的时候快些,莫要使你那些手段。”
作为一个官场老油条,他很清楚这些刀斧手背后的弯弯绕绕,收了犯人家的银子,就下刀快些,快刀斩乱麻。
犯人尚且没有感觉到疼痛,便已然是人头落地。
可若是犯人的亲属没有给银子,或是受了犯人仇家的银子,那么自然是在,刀斧手的权力范围内,狠狠地折磨犯人了。
这碧眼儿得罪的人,着实是有些多了,可以说朝堂之上,就没有张巨鹿不得罪的人。
法场上,那刀斧手拎着雪亮的大刀,拍着肚子,中气十足的说道:“大人放心,小的刀快。”
晋兰亭看了看时辰,抬头看着那昏沉的青天,嘴中碎碎念道:“老天爷,老天爷。”
“您老人家,可得给点面子啊!”
“张首辅,冤有头债有主,您可别来找我啊!”
“老天爷,下也只能下雨,可千万别下雪啊!”
话本子看多了的晋兰亭,自然是知道,那些话本子中喊冤而死之人,都会有些奇异的天象。
如果真的碰上了,那他晋兰亭日后,在青史中的名头,可就臭了哟!
昏沉的湛蓝青天之下,那夏日的暑气,非但没有被驱散,反而越发的深重了。
那些来看砍头的好事百姓们,也不时有人,晕倒在地上,吐着白沫子。
朝廷的的军卒们,却是一动也不敢动,都盼着早点儿到午时三刻,早点砍了拉到。
这时,只见那人群中,走出了一身着青衫的中年儒生,提着一壶酒走了过来,说道:“张巨鹿,如此死了,岂不可惜?”
“不如,来我大楚,我大楚陛下,必以首辅之位待之?”
一道爽朗的声音,从这围观的百姓中传来,某位曾经值守过皇宫的御林军,听着这很是熟悉的声音,居然是生出了,一种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的疑问。
在皇宫时在,这声音响起的时候,就该是那西楚的儒圣下杀手的时候。
怎么,斩个前首辅,这曹长卿也要来凑热闹。
双手被反绑,跪倒在行刑台上的张巨鹿,中气十足的说道:“曹长卿,怎么哪里都有你?”
“你现在也是西楚的首辅,怎么就那么喜欢凑热闹呢?”
在之前的十余年间,这曹长卿每逢年节的时候,都会来太安城,闹上一闹。
没想到临了了,这曹长卿,却还要来法场,再闹上一闹。
曹长卿淡然笑道:“世人赠我‘收官无敌’之号,可又有谁知道,真正收官无敌的是,离阳前首辅,张巨鹿啊!”
“只是可惜,你一大把年纪了,还看不懂人心。”
“你的那些徒子徒孙,可不会念着你的好,为天下贫寒读书人而死,张巨鹿你估计是,青史上死因最为离奇的首辅了。”
人世间,最难以猜测的东西,就是人心了。
尤其是读书人的心,大楚未曾复国之前,他周游人世间,就曾见见到不少,年少时立志要当一个清官的读书人,坐上了高位后,仅仅是一道菜,都需要一千只鸭子的舌头。
哪怕是奢靡的世家门阀,也不敢这么的奢侈啊!
世家门阀虽说不缺这个钱,但是也没有必要花这个钱,为了养望,为了养出被皇室忌惮,却不敢下手的望。
世家门阀们,在外通常是,一副勤俭持家的样子,灾荒之年,也会赈济灾民。
当然,灾荒之年,兼并土地,门阀世家,也是行家里手。
但门阀世家,千百年已经悟出来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能让,普通的百姓吃得太饱,也不能饿着,普通的百姓。
否则,门阀世家将会失去自己的话语权,这叫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
而那些春秋之后,兴起的豪强,则是行事无所顾忌。
哪怕是门风,再怎么恶劣的世家门阀子弟,强抢民女的时候,也不会再自家所在的郡县内抢。
而读书人做官,最是能够领悟出这些道理,比那些靠着沙场上拼杀的将军们,领悟如何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快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而张巨鹿的那些徒子徒孙,不出百年,就能将自身家族,发展成当地一霸。
张巨鹿平淡一笑,说道:“所以,我要死,我要求死!”
“以我一人之死,在后世读书人身上,悬一柄随时可能落下的剑。”
“到了杀时,总得有理由杀不是?”
“三百亩的土地,就能杀了首辅,那三万亩的土地,是不是就能够,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