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天空中横亘着一条壮丽璀璨的星河,鲸鱼庞大的黑影在坚冰之下若隐若现。
远方冰海海天交接之际,一轮硕大的白月正缓缓上升,半个月轮已经升到了冰面之上,剩下的一半还在海平面下。
月面上星星点点的环形山清晰可见,冰面倒映出白月的影子,和天空中的半截白月凑成了一个完整的圆。
在皎洁月影的正中央,一个男孩正拿着鱼竿垂钓,长长的海竿悬在一个冰洞的上方,冰洞之中是一汪幽蓝到接近漆黑的海水。
“靠!不要随意切换频道啊喂!”路明非没好气地走到了男孩身后,“这种高雅孤清的场景不适合我这样脱离高级趣味的人,麻烦你把大洋马给我换回来!”
不用想也知道这个扫人兴的男孩是小魔鬼路鸣泽。
黑海白月,垂钓银河这种骚里骚气的东西,根本不可能是什么自然景象,只可能出现在抽大了的抽象派画家笔下,而能够把这种画面具象化的只有路鸣泽。
他是魔鬼,他无所不能。
不,他并不是无所无能。
在亚特兰蒂斯和周轩师兄一起沉没的时候,魔鬼也束手无策。
路明非再次沉默了下来。
“我还以为哥哥你这半年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会比较喜欢这种高雅一点的格调呢。”路鸣泽没有回头。
小魔鬼的穿搭打扮十分考究,厚重的毛皮大衣,加上鹿皮靴子和熊皮帽,随便拿出来一件都够判个几年,一看就是出来冰钓的。
“行了行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这天寒地冻的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我都快冷死了!”路明非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半年里路鸣泽出现的次数算是相当频繁,因此路明非和他也是十分熟络。
不过这小魔鬼一直都没有带来什么有用的消息,比如周轩师兄是死是活,目前身在哪里。
每次出来都是鸡飞蛋打地互相斗槽,除了扯淡吹牛之外啥用都没有!
路鸣泽将手中的东西丢给了路明非:“接着。”
路明非接过一看,是一条松软的羊绒围巾,里面还包裹着一个暖和的手炉。
他立刻围上围巾,把自己快要冻僵的双手捂住了暖手炉,一股暖流迅速涌入身体。
“这还差不多!有没有烈酒?来一罐驱驱寒。”路明非大大咧咧地吆喝道。
路鸣泽无奈地摇了摇头,递给路明非一个扁平的金属酒罐。
“三十年陈的麦卡伦威士忌,喝到肚里就像是喝了一团火一样,据说喝了之后可以跳进冰海里游泳。”
路明非打开酒罐抿了一下口,确是如同火焰般热辣滚烫。
他惬意地眯起了眼睛,忽然觉得周围这冰海白月也顺眼了起来。
不过还是比不上露大腿的娘们!
路鸣泽冷不丁地忽然开口:“其实我这次来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坏消息是我要离开了。”
闻言,路明非猛地一愣,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虽然小魔鬼每次见面都把那个见鬼的生命交易挂在嘴边,时时刻刻都算计着自己的小命,本质上来看是个催命鬼。
但除了每天和自己对练的楚子航,还有隔三差五来掺一脚的凯撒之外,路鸣泽算是唯一能跟自己吹牛打屁的人了。
之前那个能跟自己吹牛打屁的芬格尔在半年前也不见了踪影,不知道到哪里逍遥快活去了。
每次回到空无一人的宿舍之时,路明非都莫名的有些失落。
而在周轩和芬格尔相继离开后,现在竟然连小魔鬼路鸣泽都要离开了。
尽管心中失落无比,但路明非还是死鸭子嘴硬:“谢天谢地谢菩萨!看来佛祖是看到了我这半年吃斋念佛的苦行僧生活,总算是把你这个魔鬼收了!这怎么算是坏消息呢?那另一个好消息呢?”
路鸣泽长叹一声,清秀的小脸上露出了泫然欲泣的可怜表情。
但还没等路明非心软安慰两句,他又瞬间恢复了嬉皮笑脸的可恶神情。
“我早就料到哥哥你会有这样的反应,所以我只不过是休假罢了!在没弄到你全部的小命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路鸣泽嘿嘿一笑。
闻言,路明非不禁翻了个白眼:“你们魔鬼还有休假?真是没天理了。”
“那是!而且还是带薪休假哦!”
“我准备去秘鲁坐火车往,在哈拉姆有一趟直达滨海姆的老式火车,坐着它可以穿越乌鲁班河,然后到达马丘比丘,一路上还有数不尽的高山平原,还有古印加帝国。”
“说不定还能邂逅什么漂亮女魔鬼呢!”路鸣泽舔了舔嘴唇,“不过这段时间如果哥哥你遇到什么危险,我可没有办法赶到现场为你撑腰啦……”
说到这,路鸣泽顿了顿,淡金色的瞳孔中浮现出了冰冷至极的光芒。
“你要去的地方有个我很讨厌的女人,真是希望她早点死掉啊!”
路明非有点摸不着头脑:“我最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