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出一个晚辈该有的样子。
哪怕是之前宴会上需要应酬的那些人,他也只是伪装成谦逊有礼的模样,而这会儿他面对着老夫妻,虽然话不多,态度看上去也淡淡的,可是舒灵却能感觉到他对他们的尊敬。
他们对陆鹤之是有过救命的恩情啊……
舒灵七想八想的时候,对面的老太太也一直在瞧着她。隔了一会儿,她忽然又笑眯眯地问:“小姑娘,和小陆相处累不累呀,他是不是也挺难搞的?”
老太太的问题倒是让舒灵有些始料未及。
她下意识看了陆鹤之一眼,斟酌着该怎么回呢,旁边的马老却先接了话。
“‘也’?你这个‘也’字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也难搞吗?”
老太太原本对着舒灵的时候,完全是长辈对待喜爱的晚辈时才会有的那种表情。此刻听见旁边的老伴出声,她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那你觉得你不难搞吗?”
马老听见妻子说这话,顿时吹胡子瞪眼,“我难搞?我再难搞还能有你难搞吗?人家结婚要么要十克拉的粉钻,要么要各种股权或财产转让。你倒好,不是叫我亲手给你绣喜服,就是让我亲手绣喜帕!”
老太太听见老头的抱怨,也一脸不服的样子。
“怎么了?这怎么了?那些臭钱谁没有啊?我家一开始就比你们家有钱,我想要点不一样的东西怎么了!”
“那结婚也就算了,这次金婚纪念日,你自己说说你又要的什么!”
老太太还是十分理直气壮:“婚书啊!不行吗!”
老头直瞪眼,“你要的那是普通的婚书吗?你要的是玉石雕刻的,还得是我亲手雕的!”
“那不然呢?”老太太一脸理所应当的模样,“不是你亲手雕的,我要来干什么?我是自己买不起玉板,还是请不起雕刻师傅?”
老头一脸无语的模样,像是不想再和她讲道理似的,摆摆手。
“行了行了,我总是说不过你,反正你就折腾我吧,从年轻折腾到现在,我也习惯了。”
老两口看着像是在拌嘴,但吵架的内容又有点秀恩爱的嫌疑。
舒灵听着听着,不由感叹了一句:“您二位的感情真好。”
老太太听见这话,一脸嫌弃的模样撇撇嘴,“他气了我一辈子,谁跟他感情好了。”
老头在旁边也不甘示弱,顺着就说:“你没气我吗?我天天都让你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眼瞧着老两口越吵越热闹,舒灵怕他们吵着吵着再真的动气,便赶紧拽了拽旁边的陆鹤之。
她小声对他说:“我们快点想办法管管啊,别待会儿两个人真的生气了!”
陆鹤之不以为意,以前和老两口相处的每一次,他们几乎都会如此,他早就习惯了。
但瞧着小姑娘是真有些担心了,他顿了顿,接着不着痕迹地开口:“马老,您亲手雕的婚书,一定很精致吧?能给我们瞧瞧吗?”
这话一出,老两口那边果然马上变了气氛,那位马老还没开口呢,旁边的老伴倒是先替他显摆起来。
“岂止精致,简直漂亮的不得了!你们等着啊,我叫人送过来。”
后面老太太真的打了电话,叫酒店的负责人员将待会儿要在宴会上展示的婚书,先送到了休息室这里。
能看得出来这份婚书的精贵程度,酒店的人送来时,是用一个紫木托盘小心翼翼地端进来的。
托盘上覆着一块红色的绒布,绒布掀开之后,下面就是那张玉石板雕刻而成的婚书了。
玉石板通体莹白,色泽也十分光润。
舒灵对玉石不太懂,但却也瞧得出眼前的应该是最上等的玉料。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玉石板上规整的凹下去一排排小字,隶书字体,笔画之间可以看得出手工雕刻的痕迹,每个字都由金色的上等涂料染成。
舒灵看见真的觉得非常漂亮,不止精美大气,还含着国风底蕴。
她不由的下意识出声赞美:“真的好好看呀,一看就承载了很多心意。”
马老很骄傲的模样,扬了扬头,“那是。我前前后后雕了两个多月,玉石板都雕坏了好几张呢,心意能不多吗!那段时间我的手指头都没有好过,不是这根被划破了,就是那根被划破了。”
老太太有点无语似的,“哎呀”了一声。
“知道你辛苦了老头,但你能不能别逢人就诉苦了?而且你每次雕的时候我不也在旁边陪着你嘛,我说了替你一会儿,你还不让!”
老太太的话让老头咂咂嘴,语气有点别扭:“算了吧,这东西这么难弄,你如果动手的话,伤的肯定更严重,到时候不还是要来跟我哭……”
这话说得虽然是想表达嫌弃,但语气听着又有些口是心非的样子。
舒灵忍不住想笑,须臾间,她目光又划过了那块玉石板,表情里的喜欢和惊叹十分难掩。
陆鹤之站